道:“哥哥真是读书读傻了,父亲不是说了吗,元娘生了一场大病,把前尘往事都给忘记了,怎么可能还认得你?自然是马三、王五他们告诉她的呀。”
白馥礼哦了一声,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流露出一丝憨厚气息。
这少女穿着松花绿的衣裙,一张桃心脸,眼睛圆溜溜的,偏眉毛却比一般女孩子粗浓一些,显得又活泼又有一股侠气。
蒙庆云便道:“你是表妹秀清吧?”
白秀清快速地冲她施了一礼,小跳过来,拉住的手道:“猜对啦,我就是清娘。你长得真好看,平日里我总说,我姐姐长得就挺美的了,这下可好,你一来,可把她给比下去了。”
蒙庆云没想到她不仅活泼,说话还这么直爽,不由好感大生。
白馥礼可不只带了白秀清一个人来,还有白家的一位管事,以及好几个婆子、长随、车夫。
白家管事跟马三、王五接洽,将蒙庆云带的行李、土仪、随行人员,该装车的装车,该坐车的坐车,井井有条地安排起来。
白馥礼便说道:“咱们先上车吧,祖母和母亲都在家里等着呢。”
白秀清连声道:“对对,你跟我坐一辆车。”她拉着蒙庆云的手不放了。
管事便叫马车们都过来,安排大家上车。
这个时间,码头上来接人,却不止白家一家,还有另外一条船也靠了岸,也有人带了许多下人和车马来接。
码头上熙熙攘攘,两家同时接人,又是车马又是行李的,竟一时有些拥挤起来,难免发生一些擦碰。
果不其然,也不知是谁绊了谁一下,突然就有好几个人和两个箱子都搅合到一起去了,哎哟哟叫唤着倒在地上,把过路的一辆独轮车也给带倒了,乱七八糟地躺了一地。
“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还说你呢,不是你绊我一脚,我能摔倒吗?”
“哎哟这箱子里可是贵重东西,可别给我摔坏了!”
下人和脚夫们迫不及待地开始互相埋怨起来。
两家的管事赶紧上去处理,一打照面,都是熟人家,这边是白家,那边是李家,管事们时常有交情往来,都很熟络,一面寒暄问好一面赶紧处理眼前的小事故。
蒙庆云和白秀清已经上车了,开了窗,看着这场风波。
蒙庆云对歙县一无所知,自然要问白秀清:“哪个李家?”
白秀清道:“斗山街李家,他家官人如今在汴京做御史中丞,大官呢。最近那起沸沸扬扬的春闱舞弊案,李中丞就是主审之一。李家也是我们歙县的望族了,子女众多,他们家那个李小七哟,啧啧啧,真是堪称潘安宋玉之貌。”
蒙庆云好笑地撇过眼来,妹妹你是怎么把话题歪到这个方向来的。
白秀清嘿嘿笑着:“一看你就不信,等哪天见到李家这个七郎,你就明白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了……”
紫荆忽然从外面靠过来,趴到窗口对蒙庆云道:“元娘,是那个人哎!”
“哪个?”蒙庆云莫名其妙。
紫荆指着那边人群中一个青年男子:“就那个啊,在淳安跟我们喊价买围棋那个。”
咦?还真是他!
蒙庆云对这个大脑门,确实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