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轻松地回答:“那日将你们送进城之后,我们便出了兰溪渡,到了三江口的时候,还没到亥时。我们停泊在梅城过夜。我故意下船,到李顺所说的那家客栈,跟伙计一打听,果然有几个山东口音的客人,已经住了一天了。”
“当晚我就住在客栈了,第二天一早,等着那几个鲁王府的人出门用早饭,故意下楼跟他们起了点小摩擦。几个人虽然倨傲,但完全没有怀疑我。我便暗暗跟着他们出门,在早点摊用饭的时候,听他们议论,埋怨李顺错过了约定时间。”
“我便若无其事地回到船上,大摇大摆地出了梅城,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淳安。”
马三便笑道:“果然没有李顺接头,鲁王府的人都成了睁眼瞎子,可见这个局,他们布置的也很仓促,并不周密。”
王五嘿嘿笑着调侃:“他们对咱们的行程一无所知,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梅城苦等呢。”
这就是明显地嘲讽了,马三摆手:“不至于,不至于,到今日还没察觉的话,也太蠢了。”
王五哈哈大笑。
蒙庆云道:“即便真的蠢笨,不多久也该知道了。我今日在此地做出如此惊人举动,只怕很快便会传到邻近村镇,梅城离淳安不过一百多里地,有行商之人一日之内便可抵达。鲁王府的人迟早都会知道的。”
马三便道:“我正要问元娘,今日高价买下围棋,是否故意为之?”
蒙庆云点头:“还是那句话,越是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去了歙县,鲁王府的人越是不敢轻举妄动。阴谋诡计最怕曝露在太阳光下。所以,越多人知道,我们就越安全。”
浅草没好气道:“五千两银子,买个安全,倒也值了。”
紫荆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取笑道:“看不出,你竟是个守财奴。”
大家都笑起来,马三和王五也对蒙庆云心悦诚服了。
蒙庆云从盘子里捡了一颗金丝蜜枣细细咀嚼吃了,擦擦手指,道:“今日在淳安休整,明儿一早启程吧。”
马三算了算,点头道:“淳安到歙县,依着这两天的风向,两个时辰可到了。我叫汪掌柜派人去歙县送信。”
事实上,前两日清晨从兰溪出发的时候,马三便已经派人往歙县白家送了信,说是蒙庆云思念祖母,要来歙县看望老人家并小住一段时日。蒙庆云特意叮嘱了马三,不要提起卢氏与鲁王府、永康侯府联合做局设计她的事情。马三也不想给白家招祸,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暂时消弭于无形,便答应了隐瞒。
估计白家早已接到信,该准备的都在准备了。如今再叫人送信,不过是告知具体抵达时间罢了。
坐马车也着实令人疲惫,蒙庆云和婢女们结结实实休息了半天,又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汪掌柜亲自将他们从醉仙居送到码头,一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船,船身离岸,他才回来。
托昨日五千两银子的福,淳安城的人对这位出手豪阔的蒙元娘,正处于新鲜的热议期,她一早离开淳安前往歙县的新闻,自然又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我不管,总之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雅溪蒙宅之中,永康侯夫人正拍着桌子冲卢氏发脾气。
他们侯府好端端的人,被吊在树上挂了一夜,差点没了半条命。而且因为全身被扒光,兰溪县衙的人还把李顺四人作为可疑人物给抓了进去,来回折腾了好多功夫,才证明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