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和浅草都笑起来:“她就是急性子。”
洗漱更衣完毕,白荣信正好也就过来了。
甥舅两个仍然是一同用早饭,就跟上次一样。白荣信果然很喜欢吃鸭头,连吃了两个,辣得浑身冒汗,大叫过瘾。
蒙庆云道:“舅舅既然喜欢这个,我叫大厨房卤上一些,给舅舅带着路上吃吧。还有上蒋火腿、东阳香榧、浙白芍、延胡索、太白顶芽,请舅舅带去给外祖母、大舅、大舅母和二舅母,算我的一点孝心;另外还有一些木雕、竹编的小玩意儿,是给兄弟姊妹们把玩的。”
“金华火腿出东阳,东阳火腿出上蒋”,上蒋火腿是金华火腿中品质最佳者;香榧是东阳特产,可日常食用,也可入药,浙白芍和延胡索更是地道药材;太白顶芽是当地东白山出产的名茶,也是自古以来的贡茶;另外东阳的木雕、竹编更是举国闻名。
白荣信感叹道:“我们元娘果然是长大了,如今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都做的有板有眼了。”
蒙庆云谦逊地微笑,亲戚之间走动,这些礼节自然是不能少的。
“不过,可惜你大病一场,连你二舅母早已过世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白荣信的正妻董氏,在为他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过世了,如今他房中只有一个妾室。
“啊!”蒙庆云吃了一惊,非常抱歉地道,“是我的错。”
白荣信摆摆手,无心之失,他怎么会计较。
婢女们开始撤掉桌上吃剩的早饭,绿烟泡了一壶好茶过来。
紫荆又跑来问道:“舅爷、元娘,是否要召见马三哥?他已经吃过早饭了,等了好一会儿了呢。”
白荣信从绿烟手中接过茶盏,道:“叫他进来吧。”
蒙庆云摆摆手,让无关人等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绿烟、浅草、紫荆和白荣信带来的一个长随在堂内。
很快,马三便进来了,给白荣信和蒙庆云行礼。他穿了一身圆袍,袍子角掖在腰带上,人高马大,皮肤黝黑,一脸精干。紫荆给他搬了一个宫凳,他大马金刀地坐了。
“那个胡一枪不愧是当过兵的汉子,嘴巴严,骨头也硬,刚开始我跟五哥审问了一个多时辰,他仍旧是原来那套说辞,别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白荣信道:“你们动手段了?”
马三道:“不过动了些拳脚,都是硬伤,几日便能好的。官人没发话,我们不敢上手段。”
白荣信点点头,白家都是正经做生意的良民,阴暗手段是尽量不用的。
“那后来呢?”
马三道:“后来我们就把他婆娘放在他隔壁屋子,用了些恐吓的小手段,那女子害怕地大叫,胡一枪这才稍微地露了点口风。”
白荣信呵呵:“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马三也笑:“胡一枪三十多了,他婆娘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肯定是比寻常夫妻更疼爱的,况且那女子确实颇有几分姿色。”他嘿嘿地笑着。
他跟王五都是江湖草莽出身,虽然不曾打家劫舍,但市井人物嘛,说个荤话摸个女人屁股啥的,还是很稀松平常的。
当着蒙庆云这小姑娘的面,白荣信哪能容他放肆,严厉地瞪着他。马三也察觉到自己行为有点不妥,赶紧收敛神色,正襟危坐。
白荣信这才问道:“胡一枪招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