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狂笑,心中想着背叛自己的爱郎,万念俱灰,她拿出了神丹。神丹入口,立刻白日飞升。逢蒙目送她冉冉而起,眼神中复杂莫明。身后一条人影出现,却是愤怒的后羿。接下来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可惜,她只看到了开头,却看不到结局。在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下,她的身形越升越高,终于消失在九天之上。
最后一眼,临别一眼,看到了聚少离多的夫君后羿,却看不到他。奇怪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那个逐渐淡忘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脑海,原来努力了那么久,依然没有忘记他。从此生离死别?天各一方?莫衷一是。
也许,见不到王母,永远不会知道,后羿根本不可能跟王母有任何交集,所谓的上天表彰完全是子虚乌有。
也许,见不到老君,永远不会知道,白日飞升的神丹只存在于八景宫天地乾坤炉,开天辟地伊始,仅有的三颗,八景宫一颗,玉虚宫一颗,碧游宫一颗。天宫,如何会有?
是谁有如此神通?是谁有如此计较?如今想来,真相呼之欲出。那个让自己迷醉半生的后羿,其实就是他。玉虚玄功,果然神出鬼没,骗了自己几万年。可笑,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让世人传颂的千古佳话,却是一个笑话。
若不是华山惊变,如此隐忍,如此水落石出。怎么猜得透,他为了成全她和他,甘心出走,甘心将师门重宝相赠?如何猜得破,他为了成全她,甘心枉做小人,争风吃醋,甘心枉做恶人,以全他在她心中的那一份完整。
真相永远让人心碎,就如同华山的兄妹相残。然而,尘归尘,土归土,当真相大白天下之时,你又身在何方?
夜色迷离,月光凄凄。二郎盘坐地上,古井无波的脸上慢慢开始抽搐,又是这种感觉,心疼,心碎,心慌,心悸。阵阵酸楚袭来,皱眉,咬牙,捂住自己的心口。
屋内寂静无声,偶有狐女酣睡的鼻息轻轻响起。可怜的二哥,一双温柔的眼睛自始至终关注着他,安娜侧躺在床上,眼眸中泪水盈盈。
突然,一道剑光从窗外电射而入,直奔二郎胸口。夜半行刺?安娜惊叫声中,二郎的手险之又险地握住了剑尖。握住剑尖的手中,蓝光闪烁,是冰盾,红光隐隐,是血光。仓促急切的魔法盾,阻不住刺客的长剑,左手掌心对穿。但是,仿佛没有痛觉的二郎,却牢牢抓住了剑尖,也许是冰住。
刺客的眼中写着得意,二郎的眼中却有着懊恼和愤怒。一击即中,但片刻又有了一丝惊讶,冰寒的凉意透过剑身直透自己掌心,然后向上蔓延,斗气为之一滞。一股寒意袭来,不光来自肉体上,更来自灵魂深处,尤其是在跟二郎的眼神相交的一瞬。
此子不简单!杀手不自觉地颤栗了一下,对自己的刺杀行为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一把冰蓝的闪着寒光的冰剑直刺胸口。杀手惊退,右手长剑往外一拔,却未拔出。说时迟那时快,冰剑已到胸口,“噗”一声,入肉三分。杀手当机立断,撒剑,捂胸,身体一晃,向外便逃,窗外地上,留下一串血迹。
可惜,没有留下来人!二郎一把拔下手掌上的细剑,血立刻飙出。
快,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反应。等到反应过来,杀手已经离开。安娜顾不得男女有别,扯过被单,几乎是扑到二郎身边。抓住二郎的左手,立时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袖口。带着哭腔,安娜撕下被单,给二郎包扎伤口。
“嘘……”二郎示意噤声,指了指外面。有同伙!
屋内明显不适合打斗,再说两女衣衫不整,多有不便。二郎不复多想,撞开窗户,跳入院子。
院子里,寂静无声。俗话说,月黑杀人夜,今晚月不黑,风不大,却有人想置二郎于死地。四个黑衣蒙面人轻声跳出来,围住二郎。四把黑色长剑,细窄的剑身,剑尖轻颤,锁定中间的二郎。
此时此刻,心中竟然没有半分紧张,自己也觉得甚是不解。二郎早已收起先前的愤怒,目光如水,静静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只言片语,四人打了个手势,四把长剑爆出四道斗气,抢攻进来。
受伤的左手在空中轻颤,淡薄的水汽一圈圈扩散,气温骤降,水汽化作冰屑。冰霜之环!黑衣杀手虽然惊讶,毕竟自信,四个低阶剑士学徒顶峰的杀手联手,诛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失手吗?
答案写在四张错愕的脸上,会!二郎在斗气纵横的进攻中心脚踩连环,翩若惊鸿地避开了所有的剑气。在四个目瞪口呆的杀手注目下,脱离了攻击圈。右手冰剑挽起剑花,刷刷刷疾刺几剑,将几人迫退。
震惊之余,四人收起轻视之心,再次围上二郎,“叮叮叮”冰铁相交声不绝于耳。如此月夜,却做着殊死的搏斗,真是大煞风景!如此紧张,二郎的心中却还有如此怪诞的念头,自己也是醉了。
论斗气,每个杀手都在二郎之上,论魔法,近身作战中用处不大。四个杀手想不通,当自己的斗气消耗了七七八八,这个依然灵活得如猴子一般的小家伙是靠什么来提供自己的战力的?难道不是魔法,也不是斗气?二郎也不清楚,只觉得丹田中滚滚发烫,充盈异常,不知何物的汩汩能量甚至还不断向气海跟精神海溢出。每一次惊险万状地避开长剑,每一次神出鬼没的两刃相交,每一次斗气涌动的无声碰撞,都让他兴奋,与生俱来的本能吗?我的前世吗?失忆前的我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