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教廷神牧史密斯大人,六十多岁年纪,身边有八大光明骑士随从。此时正站在码头,与老马克交谈。马克与二郎一溜小跑,来到码头,见史密斯,行礼。史密斯见人到,也不耽搁,即吩咐船家开船。
这船是一条大船,长五六十米,宽十五六米,高挂三根桅杆。船上除了史密斯与马克二郎,八个光明骑士,还有若干光明神殿的仆人共计六十来人的样子。此去天国岛两千多公里水路,茫茫迷雾之海,小船如何得去?
进船仓,史密斯把二郎和马克唤到跟前闲聊。这让二郎对史密斯的看法有所改变,还算是个挺和气的老头。
“马克,愿意加入光明骑士团吗?”
“史密斯大人,愿意愿意!”
“那你可要好好试训,在学院好好学习,以后成为一个强者,才能加入光明骑士团。”
“史密斯大人,我一定会加油,一定会成功的!”
“嗯,二郎,你伤好了吗?”
“好了。”
“听说你醒来三天就下床了。身体素质不错啊!”
“是。”
“二郎你以前学过魔法或斗气吗?”
“不知道。”
史密斯好像对二郎颇有兴趣,奈何二郎一副死人的样子,马克看不下去了,偷偷踢了二郎一脚。二郎撩了撩眼皮:“神牧大人,小人伤病初愈,不胜体力。”
史密斯也不生气,即安排下人带两人下去休息。
当晚,二郎早早躺下,结果半夜里噩梦惊醒,弄到睡意全无。二郎起身披衣下床,走出舱门,外面海风习习,水声滔滔,天空明月当空,月朗星稀。
嗯?二郎突然发现,船头坐着史密斯,刚想退回。只听得史密斯说:“二郎,既然来了,就坐坐吧!”
二郎不便推辞,走到船头附近,找了个墩子坐下。
“二郎,你知道吗?你的伤是我诊的。那日鲍叔风风火火跑到神殿当真吓了我一跳。他当年说,他此生不会再与神殿有任何交往,没想到。”
“小伙子,你的不一般我也看出来了。全身经脉寸断,脏腹尽碎,生机全无,却不死,甚至三个月,伤势痊愈。你是个奇迹,是光明神都不可能做得到的奇迹。”
“那是意外。”
“年轻人宠辱不惊,骄而不狂。好。”
“谢谢。”
“二郎,你想不想学习魔法?”史密斯小心的问。
“为什么?”
“你就不想出人头地,更好的孝敬爷爷?”
“为什么?”
“唔。”史密斯被问倒了,好奇怪的少年,如此好事,他竟然如此沉着问我为什么。
“也许,看你有缘。”
“因为爷爷?”
“……”史密斯的思绪骤然仿佛回到了六十年前。二郎坐在边上看着他,眼神闪烁。
良久,史密斯幽幽道:“没想到,作为魔导士的我,光明神殿当年最年轻杰出的祭祀,竟然在六十年后被一个少年拨乱了心境。”
“当年事,早已了了。鲍叔作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他无法坚守自己的那段不平凡的感情,悲剧是必然的。然而我这个当年看着悲剧发生的孩子,却始终无法释怀那一个噩梦,一个在五岁孩子心里埋下永久伤害的噩梦。多年以后当我质问起那个人的时候,我对光明神的崇拜产生了极大的动摇,我毅然离开光明神殿,那个让我奋斗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我来到穷乡僻壤的天辰,为了逃避更为了替某人赎罪。看得出,你在鲍叔心中的地位。我没有勇气主动面对鲍叔,或许我只能做点什么,为你。”
二郎长嘘一口气:“我拒绝。你是个懦夫,你无法释怀的东西让人可笑。当年还是孩子,你能做什么?你能代替某人么?爷爷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个最普通的牧师而已,别自命不凡了。”
“你不懂。”史密斯长叹一声。
“我很忙,再见!”二郎告了个别,起身离去,把一个目瞪口呆的光明神殿的祭祀丢在身后。
二郎来在船尾,倚着船沿,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百味杂呈。
“爷爷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应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往事,至少他可以慰及老怀。神牧是个有背景的人,他应该有一个威名赫赫的过去,至少他可以充为谈资。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突然间二郎觉得好孤单,凭轩涕泗流就是这种感觉吗?真的是于无声处忆平生吗?二郎能忆的平生只有五七天,其中还有好多天是在做白日梦。
深吸一口气,仰望月空,脑海中突然跳出两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嘴里不断咀嚼着这两句诗,不知何故,突然惊觉平日里那个自觉泰山崩于眼前可以面不改色的自己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是自己心窝里最柔软的一角吗?二郎问苍天,苍天应不语。
转眼,东方鱼肚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