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这里,大伙若想听得更加明白,便需要将目光回转到乾兴二年春了。
这一年春,余望告别赵微和兄长余眺,离开了京城。因为并未婚配,因此只带了随身书童知砚。
有句俗话叫:“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其实说的便是这冷漠的人心。
只是这余望,对前途的未卜,也无法判断是好亦或是坏。但是原本乐观好诙谐的余望,并没有把这件事看做为官家的惩罚。
“知砚,你家大人现在可是打马上任去了!看我如何为一方青天大老爷,一定要弄把万民伞回来让我家哥哥好生瞧瞧。”
知砚自然知道余望的秉性如何,于是便哄着他说话:“那当然了,堂堂岭南余三元,现下衣锦还乡了,可不得造福一方百姓吗。”
一记马屁另余望受用不已,在那马车里不住的哈哈大笑。
但是之后的余望,却是再没这样笑过了。
既然是上任,带上印绶、官服、任职文书,一般便无需自己花钱住店了,沿途的驿站会提供免费的饭食与住宿。当然,世事无绝对,有时不巧,这政府招待所可能会客满,那便会委屈些后来者。
驿站往往都会配有驿丞和一干吏员,迎来送往的大都是些官员,当然也不乏有些驿丞以权谋私,接待些亲朋好友,却报在公家账目上。
毕竟是朝廷驿站,饮食待遇还是比不上百姓开的酒楼,所以余望和知砚落脚的驿站,在外观上看起来都是有些破败。
进了院门,那角落的杂草似是很久没人除过了。而这些吏员却也正好,把马匹栓在那里,让马匹无聊时也能嚼些东西消遣一二。
余望和知砚进门时,里面已然就几桌人正在用饭了。知砚拿着余望的印绶和任职文书递给了驿丞,正待回转身子找张桌子坐下,便听见那驿丞道:“又是一个发配岭南的。”
发配,是用来描述那些被朝廷捉拿的贼人的,这二字一出,知砚立时便坐不住了,想前去理论,余望却是一把把他按住:“小小驿丞,由他们去说,何必多事。”
知砚是第一次听见,余望却不是。
“听说余三元被贬官了?”
“汉国历来的规矩,状元郎先任翰林院编撰,后入礼部熟悉国家一应大事的处理流程,接着便是进入中书省参知政事,再然后便要当宰相了!哪里有外放为官的道理?这既然外放,必然是被贬官了。”
“锋芒太盛,我早就看不惯了,迟早如此。”
“嘴上成天没个把门的,依我看就是活该。”
起初自然是气愤,但是听得多了,却也习以为常了。
驿站这里的吏员,一辈子也就是个吏员,甚至连驿丞都是,九品官都算不上,是个未入流,注定难以升迁。而路过的官员,驿丞见了管辖不到自己头上,自然也是不惧,所以风凉话确实会有一些。
然而余望不去惹麻烦,不代表不会有新的麻烦找上自己。
汉昌府新任知府也来这驿站落脚,非常不巧的是,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