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铁狱里,巨大的铜牛昂着首,牛角锋利如刀。铜牛雕刻的极其精美,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恰到好处。
这是用以处罚犯人的刑具,产自罗马帝国。内部是中空的,背部有可以开合的盖子。行刑时打开盖子把犯人丢进去,点燃牛腹下方的煤油,被封闭在铜牛内的犯人就会被炙烤而死。为了使犯人承受更多的痛苦,铜牛的鼻孔处留有气管,犯人呼吸困难时会凑到气管上大口的呼吸,这时外面的人就能听到牛低沉的哞叫声。
铜牛的对面是一副黑色的钢铁棺材,棺材竖起,雕刻着画风诡异的人面。这座钢铁棺材被称为‘铁处女’,是另一种处罚犯人的刑具。
‘铁处女’内部是密集的钢钉,当犯人被强行锁在里面,身体就会被钢钉贯穿。钢钉很细而且刻意避开犯人的要害,犯人受刑后不会立即死去,而是在撕裂般的痛苦中挣扎几天,最后因饥饿或失血过多而死。
班克罗福特和戴安娜王妃双手交握,中间隔着铁质的栏杆。班克罗福特的额头青筋暴起,戴安娜王妃哭得泣不成声。却不是悲伤或恐惧的眼泪,而是幸福。班克罗福特没有死,反而因为那场实验获得了匪夷所思的力量,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妈妈,不要畏惧,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班克罗福特诅咒发誓似的说:“我拥有海神的力量,我的意志连宙斯也无法阻挡!”
“不要!”戴安娜王妃用力握紧班克罗福特的手腕:“神赐你超凡的力量不是让你忤逆父亲的!这一切的恶果都是我自己种下,也当由我自己来承担!”
班克罗福特挣脱了戴安娜王妃的手,愤然起身,大踏步走向铁狱的出口。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和母亲叙旧,他必须承担起责任。
——
坎博尔和哲克斯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客房,客房面积超过600平方米,环形楼梯,扶手上嵌着璀璨的黄金。墙面挂着各种风格的油画,苏加娜一世、二世、三世、四世王的画像挂在正中央。
一世国王身披盔甲骑在马背上,左手紧握缰绳右手紧握骑士剑,骑士剑竖起在胸前,像是一位英武的将军。
二世国王戴着假发坐在管风琴面前,上身是厚重的棉布衣袍,下身穿着白色丝袜,两位王妃坐在旁边,似乎被二世国王奏出的悠扬琴声所迷醉。
三世国王穿着黑色的军装,用钻石和金箔做装饰,右手捧着厚重的书籍,左手握着十字权杖,白色披风在身后展开。
四世国王坐在神圣的王座上,闭着眼睛接受人们跪拜,伸出右脚的鞋面让人亲吻,王座后方是宙斯的圣象。
这四副画像都是当之无愧的艺术瑰宝,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堪称完美。创作它们的作者名为克里斯多夫杰罗姆,世界上最出色的画家。连艾布特的画工都无法与他相比,他甚至称得上艾布特的老师,因为艾布特的创作风格完全是仿照了他。
坎博尔站在苏加娜一世国王的画像前瞻仰,认真观摩这幅油画的细节。他对绘画没有多少天赋,却喜欢欣赏。
哲克斯从餐盘上取出银色的叉子,趴在楼梯扶手上用叉子尖锐的部分刮擦嵌在上面的黄金,被刮擦下的粉末落在事先准备好的纸巾上。他穿着贵族的礼服,干净的领口、雪白的衬衫和笔挺的领带,造价高昂。可穿在他身上没有半点贵族气质,像是偷来的。
“这些黄金是用来给扶手做装饰的,你把它们刮下来扶手会变得很丑。”坎博尔遮住脸,感觉有些丢人:“你正在偷属于别人的东西,是可耻的盗窃!”
“他娘的,贫民区里的人辛苦工作挣不到钱,每天都要忍受饥饿,连下水道的老鼠都吃,贵族却把黄金嵌在楼梯扶手上,把扶手装饰的更加美观!”哲克斯极卖力的刮擦黄金,头也不回:“你知道黄金有多值钱吗?一小块就能换一沓钞票!”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海神实验’的事?”坎博尔坐在皮革制的沙发上,给牛排抹上芝士,再优雅的用刀叉切割。
“我偷看了你写给妹妹的信…”哲克斯挠了挠头,有些心虚的说:“上面写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哥哥已经不在世上了’,我很吃惊,就悄悄的跟踪你,结果被两个穿军装的人抓住了。他们想让我去做实验,我同意就支付给我5000元。”
“你同意了?”
“当然,那可是5000元!你把我卖了能换多少钱?”
“你被那两个穿军装的人骗了,接受实验你可以获得25000元的报酬。”坎博尔哭笑不得:“真幸运…你居然没死在那实验室里,而我也没有死在那里。”
“什么?!”哲克斯怒吼:“那两个王八蛋居然骗我,他们私吞了20000元!那是我拼了命才换来的!”
“哈哈哈哈…”坎博尔难以遏制的笑了:“哲克斯,你知道参加那场实验的共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哲克斯把纸巾上的金粉倒进袋子里,折叠起来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14335人。”坎博尔轻声说:“最终成功的只有三例,你,我,还有一位地位崇高的王子殿下。”
“地位崇高?”门被推开了,身材高挑的女孩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来:“你是说班克罗福特吗?”
坎博尔侧过脸去,看到那女孩的长相愣了一下:“苏菲玛索?”
“苏菲玛索苏加娜。”苏菲玛索坐在坎博尔斜对面的皮革沙发上,纤长白皙的双腿叠放:“新希腊共和国第十三王女。你叫坎博尔对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王女!”哲克斯吃了一惊,仓促的把叉子收起来,半跪在地上对着苏菲玛索欠身:“我…我很荣幸能见到王女…”
“请起来吧,哲克斯子爵。”苏菲玛索对着哲克斯挥手:“从今天开始我们算是朋友了,你见到我和班克罗福特都不必跪拜。”
“子爵?!”
“我以新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