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已是变作了一片如海云潮,横无际涯,波涛浩森。
云心似海、渊流浩瀁。
唯有一顽石,在云海中浮沉。
剑玄睁开双眼,有些惊奇,惊讶于云子渊天资聪颖、悟性绝佳,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自己的内心;好奇于云子渊究竟有着何种心境,剑玄竟然无法看透。
此刻在剑玄的眼中,云子渊盘坐吐纳,一呼一吸间渐有云雾滋生,弥蒙浩荡,身形都好似化作天边一缕流云,飘忽不定,变幻莫测。
剑玄想要看清、看透,他实在是很好奇,于是他双眼中紫光一闪,无形的心剑一瞬飞出,眨眼间就穿透了云子渊身上的云雾,没入云子渊的心间,于是他看到了云子渊的内心。
然而,剑玄看见的,只是云潮涛涛,渊渟泽汇,一片无尽云海,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任何存在。
“积云成渊,幽深似海,难以揣测。我竟然无法看透他的心。”
剑玄眉宇微皱,他看不透、想不通,他更是生出了一丝畏惧,一丝本不该有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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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云子渊仍在练习着如何握剑。只是山巅的狂风已经无法拂动他的臂膀,炎炎的夏日已经无法撩动他的心神了。
于是,剑玄为云子渊寻了另一处练剑之地,一处清凉空灵的宝地。
百年老树枯藤掩蔽山林秘径小道,更有灌木盘郁,草高没人,间或蛇虺四伏,如梭穿行,尽显蛮荒意趣。云子渊以木剑扫荡开道,随着虚空飞渡的剑玄在山林中奔走,渐行渐远,已是远离了村子。
突然,天光乍起,豁然开朗。迎面飞起一座山崖,云子渊扫视,只见山崖壁立千仞,排云直上,难知其高有几千寻。但最惹人注目的,非是山崖之高,而是飞瀑流泉。在那山崖半崖高处,竟是并排布着一连串的深邃洞窟,并从中垂下百十条飞瀑,水声轰轰,震撼林野。
而在飞瀑之下,积着一方深潭,面积不大,却是幽深如不测之渊。在那潭心之处有一块大石如小岛,站立数人绰绰有余,上面玲珑怪石遍布,在飞瀑的冲刷下更显坚毅。
此后数月时光,云子渊便听剑玄之命,在那石岛之上,在飞瀑冲刷之下,练习着握剑,练习着剑玄教授的挥、刺、截、削剑。
夏去秋来时光如凝,云子渊的身影如同凝固在了时光里,凝固在了飞瀑之下,深潭之中。飞瀑冲刷,万顷之力难以撼动云子渊握剑的双手;潭水积重,磅礴水压难以束缚云子渊挥舞的木剑。
人生苦短而难题众多,想解开人生中的种种难题,唯有刻苦,唯有痴狂;刻苦不一定能帮助你解决难题,但总能帮助你找到解决难题的方法、甚至是捷径。
在村中生活时,不论是吃饭,还是洗澡,云子渊的手中都在握着木剑,剑似与身相连。即便饭后牵着小雪花在村中散步消食,空着的手也会做出或挥、或刺、或截、或削等动作。
村庄宁静闲适,云子渊平时休息闲暇之时,也常常向厉婆婆,余老农、包木匠,毕铁匠等人学习手艺,磨练双手。包木匠为云子渊做了一整套圆润无锋的木头器具,特供他使用。
厉婆婆的绣花针线在云子渊的手中如蝶飞舞,翩翩跹跹;余老农的柴刀在他的手中挥使如雷,劈波斩浪;包木匠的木工刻刀在他的手中上下飞舞,翩翩起舞;吕厨子的菜刀在他的手中穿梭如飞,切丝片柳;便是毕铁匠的大铁锤也被云子渊舞得虎虎生风,吓得毕铁匠一愣一愣的……
长久的磨练渐渐有所成,云子渊的双手十分稳定、灵活,原本沉重的木剑现在在他的手中近乎轻若无物,无论是横平还是竖直,不管握持,他都能保持稳定,不颤一丝一毫;无论是挥、刺、截、削,他都能迅疾有力,不慢一瞬一念。
最后,云子渊找到了包木匠,他想要重新打造一把木剑,一把更加沉重的木剑,来给他带来更多的挑战,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