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生气,而是掰起手指头道:“远志四钱、白术四钱、独活一钱五分、干姜五钱、金钱叶四片……”
“住嘴!子,你给我住嘴!胡闹,胡闹!”顾长优本来就心头有些慌乱。此时听到这药方,瞬间吓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形象了,急忙连声大叫大嚷起来。
这个混账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家传的神秘药方?就算他知道也就算了,难道这子是傻子吗,他难道不知道这药方能值多少钱吗!
如此随意的将如此值钱的药方出来,周遭又都是同行,药方是否能奏效,他们一听便知。
药方可和其他东西不同。对于医疗经验丰富的医师来,听到某些药材以及计量之后,瞬间就能脑补出这些药材被服下之后的作用。所以如果一个外行想编造药方,那可以是比登还难。
换句话,只要药方是真的,那么在知道药方的瞬间,大部分医师就能判断出这个药方能达到怎样的大致效果。
所以沈路背诵出这个药方的时候,许多医师已经目露惊喜的光芒,甚至开始当场找笔纸来记录。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种药方绝对非常值钱。
“别了,别写了!”顾长优几乎要发疯,朝着沈路大喊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断我财路!”
“哼,我断你财路的原因,是因为你在断别人生路!”
对方不生气还好,一生气之下,沈路反而怒火更盛!
他指着那个沉睡的孩子,对顾长优道:“你以为这孩子只是中了很普通的热毒,所以才开药效这么低的药物。你一定是想着,成年人同样病症喝同样计量的药物也没有出问题,所以这种孩喝药力更低的药物,也一定没有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成年人身体内大多拥有法力,大多会自我保护,调整自己心态以及体力消耗,所以经过剂量的药物补充,就可以治好热毒。可孩呢?”
沈路顿了顿,觉得不解气,直接来到顾长优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孩子不懂体力控制,没有法力护体,更需要一定程度大剂量的药物来支撑!可你呢,用这种计量极轻,却又有一些效果的药物。这样让没有医学常识的大人怎么想?他们看到孩子有好转,误以为你的药物有用,所以就会一直指望着你。可是这些药物又无法彻底让孩子痊愈。医师都知道,一剂药物顶多服用两个月,便不再有初用的奇效。而你这种半拖延式的方法却极易让这孩子浪费最佳的这两个月!到时候他轻则患上永久无法治愈的顽疾,重则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这些都是你为了保护这个破药方,所可能造成的结果!”
沈路这番连珠炮,逼迫得对方一个字都不出来。
周遭很多人是医师,又有不少久病成良医的患者。他们非常清楚沈路的这些话并非是无的放矢,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孰是孰非,众人此刻已经非常清楚了,于是都用责备的目光看着顾长优。
此时的顾长优也慌乱不堪,他有些结巴似的道:“你……我,我的药还是有效的,哪有你的那么严重!怎么在你嘴里,我好像骗子一样了!”
“你比骗子还不如!”沈路怒斥道:“果然被骗了,至少别人会知道那些药物没用,会给孩子找其他医师继续治疗。可你们这种人呢?首先是为了保护药方,不顾患者的安危,肆意乱用药物。其次是有一定浅显的效果,让患者以及家人对你深信不疑。其三是因为你们这些做医师的恶心行规!你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医术,为了让自己的技术不外泄,所以故意为患者们设下重重门槛。比如刚才,为何这位夫人请我诊治她儿子的时候,遇到你时,会显得如此慌张?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这些庸医定下所谓的‘一病不二医’的狗屁规则!”
所谓的一病不二医,就如同字面意思而言。一个病人不能去找两个医师,否则的话就触犯了这些医师们的禁忌。
在他们看来,如果一个病人同时找两个医师看病,那就是对两个医师都不信任,不相信他们能独立治疗。而且这么做的结果,也会引起医师之间的矛盾,让这些医师变成互相竞争的关系。
所以时间一长,医师界就有了这么一个不成规矩的规矩,那就是一病不二医。
然而沈路却对这规矩非常的嗤之以鼻。这种陈旧腐朽的行规,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