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方位的画虞幸到现在还没有看过,这可不妙。
他盯着那两个人看的时间久了一点,赵一酒察觉到了,问道:“怎么回事。”
“不确定,我们过去看看。”
虞幸有些遗憾,他根本不想对这些体验师找茬,但奈何如果赝品被人提前找到,他可能还是得抢一抢。
大不了抢完了跟人道个歉,之后补偿一下?如果对方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的话。
他朝着那两个体验师的方向走去,对方也一直提防着他,见他过去,其中一人转过身来,戒备地、毫不掩饰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人是个看起来有些病气的年轻人,脸色微白,印堂处却隐隐有着一些黑气,好像看起来就很倒霉似的。
他问:“你想干什么?”
语气很冷,很僵硬,十分谨慎,却不带厌恶和偏见。
虞幸对和他一样身体不太行的人充满了耐心和包容,在看见这个年轻人的病容时,他的心情就好起来了,所以他打算选一个更加温和的方式,从“抢”变成“欺骗”,这样或许对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把这条走廊上所有的画都先看一遍,再来判断我心里怀疑的几幅画哪一个更像赝品。但是你们一直站在这里,我刚才不想打扰到你们,现在却只剩这一处没看过了。”他好像是十分无奈之下才过来的,歉意满满,那个青年怀疑地看着他,却也没多表现出什么,而是让开了身体。
“实不相瞒,我们的这幅画很怀疑,你看吧,等你看完我们就要想办法激发这幅画当中的鬼气试试看了。”年轻人意外的坦诚,可能是觉得这样做反而不会因为谜语而被虞幸钻到空子,利用歪理和他们抢画。
容器来提醒过他们,重点说过,厨师的死是因为厨师想对幸下死手,而那个时候并没有杀死幸的必要,容器还转述了幸的话,表示幸并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对上幸最好有什么话就直说,说不定幸还能跟他们讲讲道理。
“还有,我们刚才已经试着用血的味道刺激过这幅画过一次了,现在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物,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已经醒了,所以这副画可能很危险,我提前告诉你。”
青年人清澈的目光倔强地看着虞幸的眼睛,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划痕,话里提到的血的味道应该就是他从伤口里搞出来的。身后的同伴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肌肉男,皮肤比较黑,看起来十分老实,眼中却有精明的光彩闪过,看起来应该是个聪明人。
虞幸挑挑眉,他算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年轻人无辜的眼神让他产生了一种罪恶感,不得不说,这个段位的人如果能曲能伸起来,还真是挺棘手的,起码知道找别人的弱点。
他摊摊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肆意妄为,然后在两个体验师让开的空隙里,仰头看了看他们停留了半天的这幅画。
画上是一个下雨天,远处隐隐的高楼大厦被寥寥几笔构成,像是隐藏在了漆黑的夜色中,下方道路上霓虹闪烁,街道上店铺的霓虹灯牌交相辉映,最下方便是这幅画的灵魂人群。
一幅人物画不一定只有一个人像,这幅画画的就是一大群人,他们挤在马路上,人贴着人,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打着雨伞,面容皆模糊不清,突出的是一种怪异的凌乱感和与凌乱感同时存在的秩序感。
两种矛盾的感觉被这幅画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这是一幅水准明显高于署名画家的画作,虞幸只看一眼就能感觉得到它和身旁同一位画家的其他画作的不同,甚至不需要仔细辨别绘画技巧。
好吧,他比较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个人有一手啊,锁定赝品的速度真的这么快。
这才到第四个半小时呢,虞幸原本给其他人预估的时间是六个小时。
虞幸继续看这幅画,突然发现在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雨衣,微微低着头,分不清男女的人,手中拿了一把刀。
原来这幅画的主题是杀人狂啊。
而且还是现代都市的雨衣杀人狂,现代都市题材在这场画展中并不少见,这些画家,以及那个寄信威胁美术馆的组织,还真是“博学古今”啊……
虞幸看得够仔细,才发现了混于人群和雨水反光中的那把寒光凛凛的刀,而就在他盯着这把刀看的时候,并不是错觉,拿着刀的雨衣人的头好像微微朝他偏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
虞幸:“……”里面的鬼已经被激活了吗?
“你觉得这幅画是不是赝品呢?”一旁那个有些病气的年轻人对他问道。
“我觉得是。”虞幸的回答让年轻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怔愣,显然,对方并没有想到,他的回答也是这么的直接了当,不加掩饰。
“那……这幅画是我们先发现”年轻人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一种浓浓的恶意,他身上寒毛一竖,就看见虞幸突然伸手,拉住这个年轻人的领子,就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拽。
年轻人的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嗓子眼,由于虞幸力气太大,他即使一直有着防备,依然不可抑制地朝虞幸身上砸了过去,差点就要撞在一起,赵一酒适时地拦了一下。
“你做什么!”年轻人先是瞳孔一缩,肌肉紧绷起来,摆出防御姿势,然而,他紧接着就发现虞幸除了拽他一下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那种恶意也不是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顿时一惊,就想回头查看,虞幸在他回头之前懒洋洋的说道:“这幅画里的鬼已经被你们吵醒了,鬼物已经开始动手,你却没察觉到?”
他说着,看向一直站在摒弃年轻人身旁的肌肉男。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性格腼腆还是……装得出样子,装不出声音?”虞幸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人物画里的鬼,是直接附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