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空中,乌云渐渐退却,几颗残星围绕着西斜的明月若隐若现,大地一片朦朦胧胧的。
寒夜里的山风刮得树木沙沙作响,石一坚打了个哈欠,吩咐胖子将绳索收起,物归原处之后,就舒服地躺在背靠风口的一处杂草堆中,眯起眼睛找周公下棋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身边有人在说话。
石一坚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看见来人是周子阳,于是就揉着眼睛打了声招呼:“阳哥,早。”
“早,来,起来吃点早点。”说罢,周子阳忽然发现石一坚手上的伤,关心地问道:“老弟,你的手怎么回事?”
石一坚生怕昨晚私自下井引起误会,于是就说是不小心被山上的石头绊了一下,摔的。
周子阳听后,就吩咐人下山去找些云南白药和纱布过来为石一坚重新包扎伤口。
石一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就坐到胖子旁边吃起了早餐。
他夹起一个虾饺,一口咽进肚子,看着周子阳也坐了过来,于是就随便找了个话题:“阳哥,这几天看您忙来忙去的,这个楼盘不是和其他老板一起投资的吗,怎么不见他们过来巡视?”
周子阳蹲在地上笑了笑:“这个楼盘一日不完工,那些大老板们就没有一个能消停得下来。再说了,工地里挖出棺材,这些事可大可小,关键是看上面的领导,而我正好与你有这层关系,就免去了天天醉生梦死的日子。”
就在石一坚和胖子将最后一口早餐吃进肚子里之后,凡叔叼着卷烟上山了。石一坚撇开周子阳,跑了过去低声细语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地叙述了一遍。
“凡叔,你是风水学上的行家,这事该怎么处理?”
凡叔边走边说道:“昨晚我琢磨了一下,那口井应该是口升龙井,不过井口已经坍塌,正好可以下去一看究竟。”
说着,他快步地走到井口边上,往里面瞧了瞧:“棺材里面有没有古怪?”
石一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时,周子阳也赶了过来,对着两人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老弟,剩下的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石一坚看了一眼凡叔:“既然是这样,那就先下去看看情况再作打算吧。”
于是,石一坚率先下到了墓穴之中,趁着其他人下井之际,他将角落里的一小堆干枯蛇骨收入囊中,方便日后供奉。
一起下来的,有凡叔、监工阿光,还有周子阳。四人戴着头罩灯,将这个狭窄的空间都照了个通亮。
凡叔打量了一圈,这才有些底气:“之前你们说的所谓锁龙井,现在看来,这里其实是个升龙井,只不过被人强行改成了锁龙井之局罢了。”
说着,他继续介绍道:“这个墓室,空荡无物,连件陪葬品都没有,应该是被人洗劫一空了,墙上的壁画,也都被人为刻意破坏。还有,你们看,棺木中的铁锁链,缠绕着棺材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下,铁锁囚龙,困龙升天,不产生怨恨才怪呢。”
周子阳恭维道:“张先生果真事风水界的大拿啊,一看就看透前人的布局,厉害。”
凡叔摇头笑了笑:“周老板过奖了,相比古人前辈,我只是刚入门的小学生而已。”
说罢,他还不忘将手机掏了出来作一番比喻:“就像这手机一样,虽然我一看就知道屏幕上的各个功能,但是要我将其各种部件组合起来,成为能拨打电话的手机,那只能是干瞪眼了。真正的风水大师,无不上懂天文下知地理,深晓阴阳八卦、五行变换之术,甚至还能够逆天改命。而我只是能看懂屏幕操作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学生罢了。”
石一坚也是深以为然:“凡叔,那依您所见,这棺材应该怎么处理?”
“既然这里的棺材已经被动了手脚,我看就先让工人将洞口凿宽,将棺木拉出去一把火烧了吧,省得麻烦费事。”凡叔沉吟了一会,接着又说道:“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把其余的六口棺木挖出来,砍其手脚,断其地气,以防不测。”
众人回到山谷,凡叔拿出一张白纸,对照着卫星鸟瞰图,按照比例,用一双一次性筷子做了个简易圆规。以山谷为中心,三口棺材为起点,然后在图纸上画了一圈,接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二十八星宿罗盘,将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所属的方位一一作了标记。
看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凡叔就将画好的图纸交到了周子阳手中,说道:“周老板,这里就是剩下那六口棺材所在的大概方位,您找些熟悉图纸的工人,让他们趁着白天赶紧挖出来吧,晚了可能会横生变数。”
周子阳看着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时间尚早,随即吩咐监工阿光动员所有工人,开出了三倍的工钱,火速开工。
石一坚等人坐在工地的凉棚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