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精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转。声音突然提高了不少:“咦,这不是三德老和尚的随身法器吗,怎么在你手中?”
“三德老和尚?”石一坚反问道:“大仙认识这颗珠子原先的主人?”
“认识谈不上,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那家伙原先是个道士,后来改头换面,剃个光头,就把自己搞成了个和尚。”说罢,老鼠精冷冷一笑:“可能坏事做多了吧,死后怕下地狱,就改投释迦牟尼门下了。”
石一坚跟老鼠精第一次接触,也不好多问:“这颗珠子是我家太公行走江湖时跟一个和尚打赌得来的,他老人家没说是谁,我也没问和尚的法号,不过既然大仙了知道这鬼眼佛龛的来历,想必也了解其特性,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屈身其中,日后再谋出路?”
老鼠精蹲在桌子上一阵沉思,它可是听说过鬼眼佛龛的厉害的。这珠子孕养魂魄,寄身其中,对自己的修行大有益处,不过难免也会受制于人,如今自己的法身破损,无法安身。
权衡之下,它还是做出了选择:“可以,不过本大仙有三个条件。”
石一坚见老鼠精答应,心中一阵欢喜:“请讲。”
“第一,你我是主客关系,不是主仆;第二,我的尸骸就藏在瓷器之中,你得帮我安顿好;第三,本大仙想离开之时,你不得阻拦。”
石一坚嘿嘿一笑,老鼠精所说的根本不是个事,而且平白无故地多了个厉害的帮手,他求之不得,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通过交谈,石一坚也很快地摸清了老鼠精的底细,话说在太平天国年间,中华大地内外交困,农民纷纷拿着锄头铁锹起义去了,田间土地无人耕种。
当时刚刚冒出点灵性的老鼠精已经连续好几天饿着肚子,一个月圆之夜,出来觅食的它实在忍不住,就窜到一个落魄秀才的家中,想找点东西填一下空空如也的肚子。
不料,被秀才发现,正想逃窜之时,只听秀才喊了一声:“鼠兄请留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今夜有缘相见,吃饱了再走也不迟。”
老鼠精一听,也不跑了,蹲在地上看着秀才端出些碎米饭和半截咸鱼肉,就招呼着眼前的老鼠同台吃饭。
看着老鼠一边吃饭,一边还警惕地打量着他,秀才摇头苦笑:“鼠兄,看你长得比猫还要大个,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真有点难为你了。今晚中秋月圆,难得有鼠兄相伴,实在幸也。如果鼠兄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些米糠,足够我们挥霍好几天了。”
说罢,他拿起一双筷子,咽下了几口糠饭。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将屋中仅剩的几本破书吹倒在地。
书生见状,不由得心头一酸,他慢慢站到残破不堪的门外,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喃喃自语:“唉,如今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年年战乱,民不聊生,枉我饱读诗书,到头来还是落得个街头卖字,食不果腹,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老鼠精自然没有秀才的深感同受,在饱餐一顿之后,它一个跳窜,就离开了这间破屋子。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老鼠精鬼鬼祟祟地叼着一锭碎银放在秀才面前,秀才感动得老泪纵横,并当场与老鼠精结拜为兄弟。
后来,在老鼠精的帮助,秀才混的风生水起,买田买地,而这个四合院的前身,就是秀才当时花钱买下来的。
多年之后,老鼠精寿元将近,有了些积蓄的秀才花重金请来高人,按其指点,让工匠铸造瓷器,将老鼠精的尸身安放其中,并日夜供奉。
直到秀才百年之后,其后人一直遵照先人的嘱咐,供奉在四合院的一间单独房屋里,为其一家保平安。不过天命难为,在大时代面前,老鼠精也只是个区区的家仙而已,哪有逆天改命之本事。
自从老鼠精成为保家仙,有了些道行之后,曾四处游荡,结识了不少与它这样的家仙和小妖,也颇为有些见识。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石一坚打碎瓷器老鼠的法身,装着其尸骸走出了猪圈。胖子和李彤迎了过来,胖子说道:“怎么样?”
石一坚点了点头,对着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李主任,事情已经搞定了,你叫张叔张婶明天就搬回来吧。”
李彤看着石一坚手中的尸骨,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那今晚你就带着它回家吗?”
看着李大美女也有害怕的时候,石一坚嘿嘿一笑,有点恶搞地说道:“我不带回去,难道你想要来做个伴啊。不过说来也是,毕竟年龄大了,难免会有空虚寂寞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