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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殷少笑着吐了口气,回首冲其道:“前天晚上咱们一起将那最后一壶喝完的,忘啦?”
王满修稍稍一愣,连忙应道:“哦哦,是是是!小生糊涂了,怎把前天的事都给忘了……”
确实,三前,他在与鸩泠月修完一段【叩王庭】后仍是没啥睡意,便出了房屋,正巧碰上正在默声眺着东方的殷少——便是二人不言而合,回屋拿了壶黄酒,边望东方,边说东方了。
“哈哈,我看你呀,怕不是被这修行搞得太劳神伤精咯!”
殷少喝了口汤,扬唇瞥了他一眼,又瞥向了坐于二人中间的那抹紫裙,嬉笑着打趣道:“鸩姑娘啊,这王公子晚上……可还行?”
便见正在埋头喝汤的鸩泠月忽然一愣,稍稍抬起脸来,面色微红地用指尖抹了抹唇旁油渍,眨眼小声道:“公子很有天赋。”
“噫!”
殷少煞有介事地侧过脸来,意味深长地瞧向白衣道:“她说你天赋异禀呢。”
王满修只好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先对鸩泠月颔首道上一句‘谢谢姑娘称赞’,再是回首看他,无奈问道:“殷少啊殷少,你这是把汤当酒吃——给吃醉了?”
“那哪能。”
青衣耸了耸肩,用汤勺盛了碗中一只蘑菇,送入了口中,边嚼边道:“本少爷不过是在想,既然你都如此天赋异禀了……怎都三周了,还是学不会那第二式呢?”
音落,就见白衣一怔,面露几分窘迫之色。
“咳、咳。”
王满修轻咳两声,不知是不是被汤中碎骨给呛到了喉咙。
就见他侧过首去,不再看那青衣,而是往紫裙的上打量了去。
“说来。”就听他道:“泠月姑娘你,好像从未吃过酒来着?”
虽是一句笨拙之极的顾左右而言他。
但说的倒也确实是事实。
确实,无论是三周前在真煌城,还是这三周在这回廊,这鸩泠月似乎都从未沾过一点点酒味——哪怕是闻到一点酒香也是不曾。这三周间王满修与殷少本是想邀请她来一同吃口酒的,也是屡次被她以夜晚睡意浓给婉拒了。
但这会儿,她总不可能睡意还浓了吧?
便见鸩泠月有些意外地楞了楞,神似乎是没明白怎么话茬一下就落到自己这儿了。但她还是眨眼细想了片刻,小声认真答了道:“我们……不能吃酒。”
我们,非我。
王满修与殷少不由一怔。
虽说他们向来是没有听说过妖精不能吃酒这个道理……但,既然为妖精的她如此说了,便就是如此了吧?
二人相视,无言耸肩。
不能吃酒啊……
不能吃酒啊。
便闻殷少轻叹了半声,仰首望天,轻声启了唇。
“人生在世酒一壶。”
“赛过青烟烧一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