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
一道险些破了音的清细女声,回在了空的大漠之中。
音落,有细碎飞沙乘风而起,似要往苍穹上去、与天边繁星比比高低,却又很快就随风飘零,缓缓落在了那袭白衣的上。
就见王满修伏倒在沙尘之中,双眉紧皱,额上有颗颗豆大的汗珠分泌而出,鼻中气息更是急喘不停。
于其旁,白裙落地,钟离燕半跪着小的子,一只胳膊被压在了王满修的下——那是在他子将倾时,她急忙上去想将他扶住,却是因为力气太小,反而使自己的手臂被他给压在了地上。
钟离燕脸色苍白,神焦急,两鬓的青丝也因为汗水而黏在了脸颊之上。她粉唇轻颤,一边急声呼唤着‘白先生、白先生’三字,一边想将王满修给扶起来,可终究还是力气太小,只能勉强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就已是没有余裕了。
“白先生!白先生!白先生……”
眼看他的脸色变得愈来愈差,好似就要随时闭目晕去一般,涉世未深的她又紧张又害怕,不明白他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只能手足无措地靠近他的脸庞,用记忆里扈叔教给她的知识,想以食指去掐他的人中,好让他舒服一些。
却是忽见王满修眉梢微挑,一对光亮仍在的眼眸迅速地眺向了她的后。
钟离燕稍稍一楞,立即回过神来,想起了张闪与李诗还在后,赶忙回看向他们二人,急声道:“张闪大人、李诗大人!快来帮帮忙!白先生、白先生他——”
说话声突然戛然而止。
天地间霎时一片寂静。
只有繁星点点忽闪忽闪,好似在言语些什么。
但,并不是这些言语打断了她的声音,也不是任何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言语。
钟离燕是自己选择不再说话的。
而她之所以如此选择,也并非是因为她亦像王满修这般,突然‘醉’倒在地,要昏睡了过去。
钟离燕没有喝那壶中的月牙酿。
所以,她不会昏睡过去。
而不会昏睡过去的她清楚地看见了,看见了那两袭黑衣脸上的神色。
是如寒霜般
的平淡冷静。
是如那萍水夜里,殷家少爷脸上那般的平淡。
是如那凝林山上,扶家死士脸上那般的冷静。
张闪与李诗就站在那里。
三步之外,繁星之下。
皎洁的月光轻抚在了他们手里的环首刀上。
闪闪发亮。
……
有风一阵,拂起了乌黑如墨的青丝。
秋时清风本就瑟瑟,夜时寒风更是凛冽刺骨。
可光凭这些,自然依旧不能使人心寒。
要使人心寒,光靠风凉可不行。
要有光。
要有亮光。
要有兵刃上的亮光。
就如此刻,那两名锦衣卫手里的寒光一般。
“张闪大人……李诗大人……为什么……”
钟离燕跪坐于王满修的旁,仰着脑袋,望着两袭随风轻扬的黑衣,细声喃喃,面色如霜。
她不明白为何会是他们。
但她晓得他们是要为何。
“对不住了,王满修大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