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在汉宁市区的一幢小洋楼里,这个自称埃洛斯的男人正怒不可遏地摔着家具。不论是杯子还是椅子,他都抄起来,砸向一切能反光的物体上。
“救救我,放我出去。”
幽怨的女声在埃洛斯的脑海里痛哭着,哀嚎着,仿佛整幢公寓都充满了怨魂。
“救救我,放我出去。”
“不!!!”
埃洛斯疯狂地在公寓里穿梭着,夜色中过于黑暗,无法看清他的面庞。他用桐生丝绸长袍裹住的身体,迈步走下楼,直奔一楼的那面金框大镜。
“不!!!”
埃洛斯拖起旁边的木椅,举过头重重地朝着镜子砸去。伴随着镜子破碎的声音,无数的碎玻璃在空中崩碎开来,散落在地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埃洛斯痛苦地挣扎在地上求饶,尽管他已经砸碎了家里所有能反光的物体,可那声音还是久久不能散去。
“那女孩只是个意外,我会把你从她身体里放出来的,我发誓”
男人在地上打滚,头痛欲裂,那声音实在是太吵了。他艰难地朝卧室爬去,地上的碎玻璃滑破了他的皮肤,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他颤抖着支撑起身体,从柜子里掏出那个黑色头罩,急忙给自己戴上。
“啊啊”
在戴上的一瞬间,声音消失了,男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该死的该死的,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是什么人,要不是他我就可以把蝴蝶放出来了。
埃洛斯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抚摸着头罩,丝绒的触感可以让他安心。整个头罩由一层薄丝绒制成,没有能露出五官的地方,一片漆黑,但是他可以从里面清楚地看见外面。
他回想着前天晚上行凶时撞见的那个人,戴着一张漆黑的防弹面具,双眼在月光下泛着光芒,好似一头饥饿的野兽,凛冽而可怖。
“怎么办,要杀了他吗?”
埃洛斯问着自己,可是他却听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不行,他的动作很准,我们打不过他的。”
“那怎么办,再遇见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用我们做的那管致幻剂,多做些备用,他再厉害也挡不住它的。”
“对!你说的对!哈哈,哈哈哈”
“哈哈,先别担心他,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孩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得把普赛克放出来。”
“没错,把普赛克放出来,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断断续续,像冰冷的机械一般,在月光下一只紫蓝色的蝴蝶落在碎玻璃上,与地上的血迹相衬,显得幽怨而诡异。
凯恩坐到张嘉佳的病床旁,给她递过一杯温茶,虽然颈托还在脖子上,但是已经好了很多,脖子可以活动,也能开口说话了。
“你的父母今晚就会赶过来,不用担心,茶的温度还好吗?”
张嘉佳点了点头,对着凯恩笑了一下。
凯恩也回了个微笑,微眨了下双眼,他向前稍微躬下身,双手合上十指,摆出轻松的样子。
这些小动作可以让对方感到安心,变得轻松,有利于帮助受害人回想案发经过。
“可以和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张嘉佳犹豫了片刻,接着深吸一口气,嗓子还带着些沙哑声说,
“我当时正在走路,那个巷子我常走,是回家的近路。”
凯恩仔细地倾听着,他的记忆力很强,不需要笔录,而且写字声会让她感到紧张。
“本来我像往常一样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刚想回头看就被人用东西从后面勒住了脖子”
凯恩看着嘉佳的手抖了一下,
“接着他把我按到地上,骑在我身上,他的力气很大,我看不清他的脸”
张嘉佳的身体颤抖起来,凯恩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立刻感到一股冰冷。
凯恩的手心很温暖,嘉佳回过头看着他,算是找回了些安全感。
“谢谢”
凯恩微笑着说,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