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必须要等到他。到明日便迟了。”
侍卫们苦笑摇头,见这女子也不像是刺客什么的,便也不再理她,继续巡逻去。史凝月来到宫门外站在御道一侧的柳树下死等。心里当真是像是烧开了的开水锅一般沸腾焦灼,一时又担心春妮怎么样,一时又想起娘亲被抓走,那宫门口来来往往的官员说说笑笑打着哈哈行礼,却根本没有杨存中的身影。
半个时辰过去了,巡逻的那队侍卫过来,见到史凝月还站在那里等着。一名侍卫对侍卫头目道:“头儿,这姑娘怕是真有急事儿,咱们换班歇息了,要不你去见殿帅,跟他说一声,叫他出来见一下。若真是要紧事,倒是一桩功劳。”
侍卫头目被‘功劳’二字拨动了神经,点头道:“一会我去瞧瞧,若殿帅不在皇上身边,我便去说。若和皇上说话,那我可见不着。功劳不功劳的,算个屁!”
那侍卫头目交接了班次,拿着腰牌进了皇宫之中。刚要往御书房去,却正好见到杨存中在十几名侍卫将领的陪同下说说笑笑的往外走。侍卫忙上前参见,禀报了有人来寻找他的事情。
杨存中有些纳闷,怎么会有个村妇来找自己禀报什么要紧事,于是出了宫门走了不远,便看到了站在柳树下花布包着身子的村妇。
“便是那女子!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时辰了。说的很紧急,小人便想着要进宫禀报大帅。”侍卫头目忙道。
杨存中点点头,阔步走了过去。史凝月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面目黝黑的老者走来,顿时不知所措。她也不认识杨存中,不知道这群人是干什么的。倘若是来抓自己的,自己该怎么办?转身往河里跳么?
“喂,那姑娘,这是我家杨大帅,怎还不上前见礼?发什么楞?你不是有事禀报么?”侍卫头目叫道。
史凝月闻听此言,心中大喜,忙上前对着那老者道:“你便是杨大帅么?”
旁边众将呵呵而笑,有人道:“果然是村姑,礼数都不懂,也不知行个礼。”
杨存中倒是不在乎,看着史凝月沉声道:“你是何人?找老夫何事?”
史凝月刚要说,见周围全是人,于是道:“可否单独跟大帅说几句话?”
杨存中皱了眉头,旁边众将心中生疑,觉得这女子怕是想要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杨存中道:“这都是本帅自家兄弟,不必避讳。我又不认识你,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你照说便是。”
杨存中倒不是害怕有诈,他是真的不想避讳身边的众将,那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史凝月知道不能要求太多,她只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罢了,她的想法里,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岂不知如果杨存中不帮忙,来找他便是自投罗网。
“好,杨大帅,我不是什么民女,我爹爹是史浩,我是史凝月。我的未婚丈夫是方子安。”史凝月伸手取掉蒙着半张脸的包头巾,将身上的花布扯下。
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这女子明眸皓齿,端丽无比,气质高雅。那侍卫头目更是惊得张大嘴巴,适才还以为她是个村妇,没想到是个如此美丽的女子。
“你是史浩之女?哎呀,出落得这么漂亮,很早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我去你府上喝酒,你那时才十二三岁。一晃便成大姑娘了。哈哈哈。”杨存中笑道。然后才想起来问道:“你怎地打扮成这样来找老夫?”
史凝月不知杨存中是假装还是真的不知,只道:“我未婚丈夫方子安,不知杨大帅认不认识?”
杨存中笑道:“我怎不认识他?他隶属于我神武中军治下,我是他的顶头上司呢。你和他有婚约,这我有耳闻。不错,不错,很有眼光。方子安可是个人物呢,老夫都对他有些佩服。”
史凝月道:“多谢夸奖,我爹爹和方郎去了金国出使,之前有没有拜托过大帅什么事情呢?”
杨存中皱眉道:“拜托什么事情?我年纪大了,倒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史凝月断定杨存中在装傻,沉声道:“既然忘了,那便算了,叨扰了,凝月告辞。”
杨存中皱眉喝道:“站住,怎地说走便走?”
史凝月豁出去了,转身瞪着杨存中道:“怎地?大帅要抓我么?那便抓我便是。反正我娘被抓了,我家也被抄了。方郎的妻子春妮就要生孩子了,现在有家不能回。全城都在抓我们。杨大帅也别抓我们了,一刀砍了我们,给我们个痛快吧。方郎啊方郎,你托付人照顾我们,以为别人跟你一样仁义,结果你看错了人了。他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一伙的啊。”
杨存中神情错愕,沉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抄了你的家?谁要抓你们杀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