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拐入了一个小房间,又转了好几个弯,在一面厚厚的墙壁前停了下来。
看见这堵墙,季大心中咯噔一声。
他明白了,此处怕是有机关。
果不其然,姬墨将手掌贴于墙壁一处,往下用力,轰然一声,眼前的墙壁翻转过来,一间幽暗的暗室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姬墨一言不发地走入暗室中,季大咬了咬牙跟上。
轰然一声,厚厚的墙壁在二人身后合拢。
一簇簇火焰在路两边亮起,季大看着眼前的景象,缓缓睁大了眼睛。
机关门后是石制的台阶,姬墨踩着石阶往下走去。
眼前的景象虽然诡异,但石阶尽头却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反而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房间,布置和姬墨的书房大致相同。
唯一不同的,暗室的中心没有书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长的供桌。
供桌上没有摆香烛,却摆着四盏灯。
灯座为琉璃盏,除了材质外式样都很普通。
但奇异的是,在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内,看不见一滴灯油。
四盏灯,三盏燃烧,一盏熄灭。
看见这四盏灯,季大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了。
他脚底生根地站在石阶上,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供桌上的四盏灯。
姬墨却依旧沉默不语,他轻车熟路地从供桌下抽出一个蒲团,毫不在意地坐了上去,肘支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盯着供桌上的灯火。
季大注意到姬墨身下的那个蒲团磨损得很厉害,表面却没有灰尘,显然是经常被人使用。
“看来国师大人经常不在府中的传言并不是真的,”他缓缓走下石阶,站到了姬墨身边。
注视着供桌上的灯火,季大轻声道。
“您不是经常不在府中,而是常常呆在这里吧?”
“哼,谁知道呢?”
姬墨没再多说,依旧凝视着供桌上的灯火。
季大的视线也回到了桌上摆着的灯上,三盏正在燃烧的灯虽然式样相同,仔细看却能看出火苗的大小各有不同。
最左侧的灯琉璃成色最新,但火苗最大,灼灼燃烧,照亮了足足半张桌子。
从左往右数第二盏灯比最左侧的灯旧一些,火苗最小,只比豆子略大些,却并不微弱,似乎有越燃越明之感。
再往右的那盏灯要旧上不少,火苗比左边那盏大些,但与最左侧那盏还有不小的差距。
而最右边那盏……
季大死死捏紧拳头。
最右侧的那盏已经熄灭,琉璃盏上已经布满厚厚的灰尘。
然而奇怪的是,最右侧那盏灯下方的桌面却纤尘不染,甚至比旁边三盏灯下面都还要干净,在光滑的桌面上,隐隐能看见几道澄光溜亮的痕迹。
这是……指痕?
季大目光忽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一个坐在供桌下的男人向这盏熄灭的灯伸出手去,想为其拂去灰尘,却都只在够到桌面时就停下了。
日日夜夜,年复一夜。
男人无数次向这盏灯伸出手,直将桌面都抚摸得光滑无比。
但却从始至终,他都不敢碰这盏熄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