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致的环境中,会滋生出最真挚的情感。
“怕吗?”
骆星河凑到了may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may抬起头,对上了他的双眼。
从第一次被这个男人故意碰倒到现在,还没仔细的看过他的样貌。他的眼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灿若星河。
“一会儿上去的时候,我走前面,你在后面跟着我。”
“为什么?”
may不明所以。
“万一,我不小心触发了电流,你切记,不要再抹我抹过的地方。
后面的路,一定要自己小心,没有我的保护,你要坚强点。”
骆星河的言语有一点湿度,粘粘的,软软的,跟他的专业极不相称。
“啊?”
may被突如其来的嘱咐说的莫名其妙,这个有点像丈夫对妻子的临终感言啊。
may快速的回忆了一遍与他相处的这些天,她没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啊。除了第一次被他故意撞倒,被他打横抱起,她为了计划没有反抗挣扎,然后就是为了出逃,各种打哑谜猜测的满身划拉,再然后,就是四人组变五人行,其他也没做什么啊,这又是什么情况。
‘哎呀,逃命还要这么甜绵软糯,这些男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may的脑子里落满了问号。
骆星河伸出手,在may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仿佛跟她做了一种约定。
may有点懵,看不太懂这个男人了。
又是一个要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像当时在沙漠里,聂远彬保护她一样。难道,骆星河也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伍莱输入了自己的基因密码,一行人进入货品储藏室。
空旷,高挑,昏暗,像一个放大的棺材盒子,里面稀稀拉拉的挂了几幅画,边上摆放了几个雕塑与瓷器。
“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may环顾了四周,感觉眼前看见的景象与基地的制造环境差着几个光年。
伍莱没有直接回答may的问题。他边走边说:
“基地这些年,值钱的东西做了不少,订单也很多。
如果不是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富豪,多到想不到;
他们的钱,来的容易,然后肆意挥霍,满不在乎;
因为他们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有多不堪。”
看来,伯瑞斯冯是真心的信任伍莱,几乎没有事情瞒着他。
“你们还做雕塑和瓷器?”
may的好奇心一浪高过一浪。
“做!
值钱的都做!
现在市面上最受欢迎的就是东方文化,所以你会发现,我们基地目前黄皮肤的人最多。”
伍莱摸了摸墙边的雕塑,
“有一段时间,雕塑盛行,伯瑞斯冯抓了很多雕塑家来做。
那个时候的工作强度非常大,白天晚上不停的在泥巴里和来和去,手上的皮肉因为泡太久而被染色、腐蚀、溃烂。
雕塑家的手是多么珍贵,坏了就等于人没用了。每到这个时候,伯瑞斯冯就把他们带走,再换一批新人来,老的那批至于带到了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
后来就是瓷器,又有大批的艺术家被抓来造,下场跟那些雕塑家差不多。
再后来,就是敦煌壁画。
伯瑞斯冯增强了基地设备的配置,使用了高科技手段,做出了与真品媲美的复制品,卖出更高的价格,越是做的丧心病狂,全世界的富豪越趋之若鹜。
人类就是这样奇妙的生物,本质是自私求荣,却又要标榜自己奉献伟大。
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是还没有售出的作品,但据说都已经被订出了,而且每件价值都不菲,传艺会的势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