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蜷缩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半晕半醒。
有人用手指掇了掇她,may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男孩子,大约13、4岁的模样,棕色皮肤,圆脸,脸上有很多灰,像刚从土堆里打了滚一样。很瘦,头发很黑,浓浓的自然卷贴着头皮生长着,像烫了卷发的刺猬。穿着极不符合身材的宽大上衣,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制服。
男孩放下一杯清水,还有一些吃的,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窄小的房间,深灰色的墙面,好像还涂了吸音的涂料。里面只有一张冰冷的床,墙壁与房顶的连接处有一条跟眼睛差不多宽窄的缝,能透进来一线光。在另一面墙壁与房顶的连接角落里,有一个针孔大小的光点,一闪一闪的。
may头晕的厉害,感觉整个屋子就像被围困在暴风中心的小船,而自己就是那条微薄小船上的乘客,跟着风浪翻滚起伏,强烈的不适感挥之不去,想吐的厉害。
这是使用麻醉剂的后果。
也许是对麻醉剂太过敏感,may这个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
看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线由明变暗,又由暗变明,如此反复了几次,她应该已经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待了好几天了。
这几天,除了那个孩子给送点吃的和水,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如果是患有幽闭恐惧症或者孤独症的人,这样的几天下来,恐怕已经想过几百种结束生命的方法了。就算是may这种身体好、精力旺盛、见多识广、又没什么心理疾病的,不见天日、不见人烟,不闻声音,只有冷冰冰的四壁,她也被折磨的快精神崩溃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但可以肯定的是,来者不善。
‘不行,我得想办法逃出去。’
may在清醒以后,开始琢磨。
小男孩每天都按时来送吃的和水,但每次来,都是放下东西就走,既不说话也不逗留,甚至连好奇的眼光都没有。
今天还是照旧。
在小男孩放下东西要走的时候,may突然抓住了孩子的胳膊,用极其温柔和慈爱的口气说:
“小弟弟,谢谢你每天来给我送吃的,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饿死或者渴死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呀?“
孩子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愿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may仍然抓着孩子不放,这是她几天来唯一见过的人,她不想放弃机会。
她想了一下,又继续说,
“那你知道不知道,是谁把我带到这里,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孩子依然摇了摇头。
“你有电话吗?
借我用一下,让我打个电话也好。
我付你钱!”
may一边说着,一边翻着身上的口袋。她把身上的口袋都翻了一遍,把零零总总的钱全部一起塞进了男孩的手里,然后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男孩终于开口了,用蹩脚的英语说:
“我没有通讯设备,我们这里所有的物资都是统一安排。”
may一听他开口了,喜出望外,不管怎么说,终于有了突破的地方。
may马上开始了她的口吐莲花模式。
她双手紧握住孩子的一只手,饱含深情的说:
“小弟弟,你能放姐姐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