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玄抬起一只手挡在她头上,拉着她走出屋檐下。
冯橙愣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
路上到处是积水,鞋袜衣摆很快被打湿了,贴着肌肤湿漉漉难受。
陆玄一直把冯橙送到尚书府后巷才停下来。
道别的时候,冯橙想起一件事:“陆玄,我们是不是该换联络方式了,大门口那棵老柳树快撑不住了。”
柳枝秃了后,绿丝带就没办法隐藏了。
陆玄听了这话,尴尬抿了抿唇。
总觉得冯橙是在嘲笑他说等柳树叶子掉光了就不用再见面的话。
“我养了几只信鸽,以后用信鸽联络吧。保险起见不用信鸽传递字条,我会在信鸽腿上系上绿绳,你接到后换上红绳以示回应。”
冯橙听了放下心来:“那就这样吧,信鸽还方便些。”
重新约定了联络方式,二人各回各家。
接下来几日,尚书府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这一次的乡试,大公子冯豫和二公子冯辉都要下场。
冯尚书虽已位列六部尚书,站在了文官要爬的仕途高峰的山尖上,可子孙想要有好前程必须要规规矩矩走科举这条路。
乡试一共有三场,每一场都需要提前一日进入考场,从八月初八开始,京城上下的关注就都放在了这上面。
冯豫与冯辉动身去贡院时,冯尚书少不得叮嘱几句:“不要有太大压力,你们都还年轻,就算再考两次也才二十多岁年纪,祖父那个年纪还没中举呢。”
听得冯豫嘴角微抽,冯辉则更紧张了。
要是像祖父一样三十多岁才中举可就完了!
牛老夫人气得心口疼:“孩子们马上要进考场了,老爷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冯尚书扫了牛老夫人一眼:“怎么不好听了?孙儿们像我还不好么,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器晚成?”
眼见祖父、祖母要吵起来,冯豫忙道:“祖父、祖母,我与二弟早些去贡院了。”
“去吧,平常心就好。”冯尚书摆摆手。
等冯豫与冯辉离开,见牛老夫人要说话,冯尚书赶紧站了起来:“想起还有点事,我出去了。”
走出长宁堂,冯尚书舒了口气。
事倒是没有,纯粹不想听老婆子啰嗦。
冯尚书溜溜达达往外走,遇到了冯橙。
“橙儿是送你大哥他们了?”
“是啊。”冯橙走近,忍不住问,“祖父,您说大哥他们没问题吧?”
“科举可不好说,等张榜就知道了。”
想当年他才高八斗,还不是屡战屡败,越挫越勇,才有今日。
“张榜了就全天下都知道了,孙女还是想听听祖父的判断。”
理智上,冯橙觉得兄长定能高中,可兄长原本错过了这次乡试,难免关心则乱,患得患失。
被孙女一脸期待看着,冯尚书捋了捋胡子:“你大哥问题不大,你二哥在两可之间,看他的状态与发挥吧。”
冯橙的心登时放下一半。
她记得很清楚,冯辉这次乡试虽然榜上有名,名次却很靠后。
果然是在两可之间。
祖父对二哥的判断如此准确,想来对大哥的判断也八九不离十。
“多谢祖父。”
“小丫头别操心这些,去玩吧。”
冯尚书背着手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