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算了。
郭知宜失望地摇头,看向房朴,眼中有淡淡的讽意,“房大人所言有理,长安受教。”
“不敢当。”房朴作出恭敬的姿态。
郭知宜放下帘子,遮住从外打量的目光,只余淡漠、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长安也有一句话想告诉大人,长安愿为大体退让,直到退无可退,也只到退无可退。”
不等房朴再说,郭知宜已令马夫扬鞭离去。
房朴目光追着马车消失在转弯处,方收回视线,无言地笑了笑,眼中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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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府里的人都撤出来?”
青邱立在旁边,震惊地瞪大眼,不确定地又询问一遍。
“对。”郭知宜边自斟自饮,边漫不经心地确认。
“可,为什么?”
郭知宜道:“日后我在王府应是不会久待了,没必要留下这些容易引发怀疑的东西。”
青邱皱起眉,还想再劝,视线向后一移,瞧见正慢慢走来的陆韶,未尽之言便塞回去,改为求助陆韶。
陆韶摆手,“你先下去,我与郡主有话要谈。”
青邱行礼告退,房内一时间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查到什么了?”郭知宜放下杯子,出言打破沉默。
“我看见,”陆韶顿了顿,叹气道,“看见傅燕青手背上确实有块很明显的疤痕,像是箭伤留下的。”
郭知宜已经不惊讶了,不止不惊讶,她脸上神情甚至带着释然,“猜对了,也想明白了。”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陆韶在郭知宜对面坐下,慢慢地,慢慢地抬手,包住郭知宜搭在桌子上的那只手。
热度沿皮肤相触的地方缓慢扩散,郭知宜明白对方的安抚之意,撑起一点笑,“我并没有多难过,真的。你想啊,父王有这么一个聪明能干、背景还强大的贤内助,是件好事。日后,她便是晋王府的女主人,她的一言一行就代表晋王府,迎来送往的便再无需我过问半分,如此,我不就落得清闲了吗?安安静静做个花瓶似的皇朝郡主,也就不用终日提心吊胆,不用舟车劳顿地奔波远处,更不用没完没了地劳心劳神,也挺好不是?”
“或者,我趁现在学学女工,说不定还来得及赶制嫁衣?”
陆韶起身,用桌上甜点堵住了郭知宜的嘴。
郭知宜嚼了几下,咽下去,“我是在说真的。”
陆韶摇了摇头,俯身,认真道:“郡主不是易碎的花瓶。”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得很近,郭知宜没有后退没有躲,毫不避让地盯着对方,“那我是什么?花瓶里的花?”
“不是。”
四目相对间,郭知宜听见他一字一顿,说着笨拙而真挚的情话。
“安安就是安安。”
“独一无二,无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