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钊。
“小妹受了伤,走动不便,延钊先送小妹回府。”白延钊一如既往地翩翩有礼,“给郡主添麻烦了。”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白若灵受了无妄之灾,别人不缠不闹态度良好,郭知宜自然得拿出更好的态度,“是府上招待不周,让白小姐受惊了,改日定当设宴为白小姐压惊。”
白延钊友善地笑笑,扶着白若灵朝门外走去。白若灵面色泛红,半个身子都靠在白延钊身上,郭知宜看的牙酸,白延钊依然面不改色。
晋王府门外,马车早已候在一边。
白延钊动作小心地把人扶上马车,余光环视四周,见没什么人往这边看,方走近两步,掀开帘子压低声音问道,“今日你真是意外摔倒的吗?”
白若灵眼睛亮亮的,心想:白大哥的声音真好听。
直到外面又问了一遍,她一惊,回过来神,立刻压下激动的心情,认真回想当时的场景,想着想着,表情缓缓变得委屈起来,“绝对不是。若灵明明看了,那路上一干二净,可不知为何突然就踩上了一块……一块瓜皮。”
白若灵难堪地启齿,“就像突然出现在那儿等我踩上去一样。”
这说法听起来不着边际,简直像是胡扯,但白延钊的神情里却看不出一丝轻慢,“你为什么忽然想走那条路,有什么人引导你吗?”
“嗯?大哥怀疑这不是意外?”白若灵听出话外之意,气得咬牙,“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否则……”
“好了,”白延钊催促道,“我不便久待,你尽快想想,摔倒前是谁在你身边,说了什么话?”
白若灵拧着眉头回想许久,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有位夫人告诉我那边的牡丹开得正盛,我这才动了过去看看的心思。”
“哪家夫人?”
“……”白若灵可疑地停顿片刻,才道,“面孔很生,说是洛阳来的晋王妃的婶娘。”
白延钊并未对此施加评论,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府。”
“若灵听大哥的。”
白延钊将人送走,慢慢踱回王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大红喜字,轻声喃喃,“晋王妃……”
是刚过门的晋王妃想做什么?
不太可能。
她出来乍到,怎么可能知道白府送进王府的眼线是谁。
不是她,那到底是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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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知宜打理完白若灵的事情,扭头又关心起史倾棠的腿,“怎么样?好些了吗?”
“本就没有大碍,你太紧张了。”史倾棠将茶水推到郭知宜跟前,“坐下歇歇罢。”
郭知宜没有坐,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灌。
“出什么事了?”史倾棠瞧见,挑眉问道。
郭知宜把丫鬟被人杀害的事情说了。
史倾棠思索道,“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丫鬟的身份不简单,背后主使者为了防止被查出些什么,这才选择灭口。”
“问题是有必要在今天吗?”郭知宜不解。
“今天的王府固然防守严密,可人员混杂,也很容易浑水摸鱼。”史倾棠道。
“或许是,等我好好查查这丫鬟的底细就知道了。”郭知宜按了按眉心,“你先坐,想去哪儿让白苏陪着,我去问问瑾瑶丢簪子的事儿,看这三桩事有没有关系。”
“你去忙。”
郭知宜转身出了怀安院,往后园女客云集处赶去,边走边思忖:“倾棠被烫伤,严瑾瑶丢了簪子,白若灵摔倒,丫鬟被灭口,一桩可以说是意外,两桩勉强能算凑巧,但三桩四桩还能说是巧合?”
“那当然是不能的。”师屠的声音幽幽地从郭知宜身后飘来。
郭知宜脚步停下,转身却没有看见师屠的人影。
“在这儿呢!”躲在一处假山后的师屠招了招手。
郭知宜无语地瞥他一眼,“你在那儿做什么?”
师屠比了个手势:“因为这没人,安静。”
郭知宜扯了扯唇角,无奈地往那边移了几步,压低声音暗含警告地问道:“你刚才说今天的事不是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疲惫沧桑的双眼写满了“你今天要是不说明白就鲨了你”。
师屠告饶:“属下只知道严小姐的事情不是意外。”
“为什么?”
师屠从袖中取出一根玉簪,干咳两声,“因为严小姐丢的那根簪子在我这儿。”
郭知宜险些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