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两边僵持间,房朴突然从院内走出,朝郭知宜见了礼后,立即扭头拉开阻拦郭知宜的护卫,“郡主你们也敢拦,嫌自己命长?!我让你们守在这儿,是阻拦可疑之人进入前院宴席间,郡主是可疑的人么?啊!”
护卫低着头,小声不满地嘀咕,“可前院里都是男客,郡主一个女客本也不该进去。”
“住口!”房朴气恼道,“王府是郡主的家,郡主是王府的主子,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用不着你来提醒。”
一番斥责之后,房朴脸上带笑,拱手向郭知宜赔罪,“郡主恕罪,是臣没交代清楚。”
郭知宜微微笑着,抬眸深深看了房朴一眼,俄而摇头,大方道:“房叔日日辛苦事事操劳,长安佩服还来不及,就算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是智者千虑偶有一失,长安怎敢怪罪?”
房朴连连推让说不敢。
郭知宜并不言语,只是淡淡笑着,目光在房朴身后停顿住,随即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见陆韶止住脚步,从边上翻墙而出,郭知宜便不再与房朴兜圈子,她脸上的笑意收起两分,落到房朴面上的目光隐隐发寒,“如房叔所说,看来方才在外面,有侍卫奉房叔的命令阻拦长安的亲卫,也许是那些个侍卫会错意了。”
“有这等事?”房朴惊讶地问道。
郭知宜点头,“是呢,长安正是对此疑惑,故前来寻房叔,看是何缘由。”
“郡主放心,臣定会彻查此事,还郡主一个说法。不知下面那些不知变通的人,可误了郡主的事?若是,臣在此先给郡主赔个不是。”
郭知宜站在原地,没有躲开对方这个礼。
渐渐西沉的日光在她眼睫下投下一扇小小的阴影,愈发显得这张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房朴借着低头的动作遮掩住皱起的眉头,再抬起头时脸上仍是歉意的笑。
“下人之过,非房叔之失,房叔不必过于自责。”郭知宜笑着奉承,话里藏锋,“毕竟房叔也是为王府安全着想。而且巧的是,这些把守在各道门前的护卫兴许还能助长安厘清手头的一件疑案。不知房叔肯不肯将这些护卫借与长安一时半刻?长安问两个问题便还回来。”
“哦?郡主尽管问。”
“多谢。”
房朴往后退了两步,安静地站在郭知宜身后。郭知宜并不在意,她的目光悠悠落在方才拦她的护卫身上,“你一直在这道门前守着?”
“从辰时到现在,只巳时末分离开过一刻,其余时间一直在这儿。”
郭知宜一眨不眨地观察对方的神情,“好,那我问你,一个时辰以内,有谁进出过前院吗?”
护卫愣住,“有,很多。”
“有谁?”郭知宜飞快问道。
“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卑职记不全,只记得几个,”护卫皱着眉费劲地回忆,“像白大公子,陆公子,魏丞相,傅节帅,其他的人记不清了。”
“谁离开的时间最长?”
“都挺长的,”护卫苦恼道,“但如果说谁离开得最久,卑职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可以了,我没有其他疑问了。”
郭知宜半侧身,视线漫不经心地打量了番房朴,对方脸上一如方才,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向对方道了谢,行礼告辞。
红色的裙裾曳动,扫过路边的新绿,然后很快消失在转角。
“房大人?”护卫见房朴久久未动,疑惑地出声提醒。
“无事,你继续守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