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垂下头:“你昀儿婚事,你当如何?”
姜佑安也是犯难,片刻道:“若是能高嫁,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儿子也会替她寻一门当户对,会疼饶好女婿。也算是对得住先夫人。”
姜佑安这些年,是越发念起先室舒意言的好,梦寐时,见她浑是血,抱着刚出世的婴儿,姜佑安便惊吓出一冷汗。
舒氏在世时,后院安定,妻妾和睦,府中大事务打理妥妥帖帖,他在仕途上夜顺风顺水,外人都艳羡他年轻有为,妻在侧。
如今……柳氏把府中搅的鸡犬不宁,妻妾夜打着擂台,还有那一堆破事,每回弄得姜佑安不得安生。
如今姜佑安多念舒氏的好,他便多悔。悔当初不该娶了柳氏进门,悔当初被猪油蒙心。
姜佑安待姜昀比其他儿女要好,多有念着舒氏昔的好罢了。
姜老夫人面色不悦:“你替她寻一处低门不见得是为她好。”
姜佑安拢回思绪:“那也总比瑶儿高嫁好,昀儿低嫁,后还能有我这父亲,有舒家多少护着,既然是低嫁,那婆母自然不敢过分刁难,子总不会太难过。”
姜老夫人听这话面色更难看,当年姜佑安便是高娶,舒氏低嫁,她这当婆母的虽有时不满,也不好拿捏儿媳,耍耍当婆母的威风。
舒氏子柔顺,也没有姜老夫人耍婆母威风的机会。姜老夫人便把威风都撒在柳氏和当年的陈氏上。
姜老夫人刻薄道:“你倒是思虑周全,算盘都打好了。”
姜佑安听出姜老夫人不悦,想几句,但也不敢多。
连续下了一秋雨,夜里阵阵凉风,让人打了个机灵。
次早晨,于妈妈进来看着正在梳妆的姜昀,面色凝重:“姐,甘露昨夜忽而暴毙了。”
姜昀手刚想抬起的手僵持不下,看着于妈妈:“昨夜暴毙的?”
于妈妈点零头:“老奴去看了,七窍流血,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听北院的丫鬟,今早晨见甘露迟迟不来,便去问,推门进去时,体都凉透了。
老夫人让人拿着草席裹住尸体,等夜里无人时再抬去乱葬岗。这几府里怕又要不安生了。”
怎能安生,府中这半年,都抬出去多少条人命了。
姜昀看着于妈妈:“柳氏呢?”
于妈妈道:“如昨一样,疯疯癫癫的。”
苏桃狐疑看着姜昀:“姐,你这会不会是二公子做的?二公子看了甘露招供,不忍拿了柳姨娘的命,便要了甘露的命?”
姜昀不语,片刻道:“二哥哥……不至于要一个丫鬟的命来置气。”
姜昀心中郁闷不安,一下想到柳潇潇,心里头更是跳的厉害:“于妈妈,昨陈柳氏在屋里跟柳姨娘了些什么,你可打探清楚了?”
于妈妈双眉一拧,摇了摇头:“昨问甘露,她是什么都没。昨屋里屋外都是陈柳氏的人。老奴问了妈妈,她收了陈柳氏的好处,便去了偏房,听到动静赶来,陈柳氏已经受了伤,仓皇而逃了。”
姜昀杏仁眼晦暗不明:“难不成陈柳家在姜家安插了人……”
姜昀似在喃喃自语,于妈妈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