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择一时间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算了,我出去走走。”
林雨瞳嘴上不说,但心里明白,此时的他苦闷得很,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她依然道:“你等等我,我陪你。”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他一个人在苦恼中越陷越深的好。
回到自己的房里换衣服,她依旧把长发扎成双马尾,打扮得干净利落。出门前看了一眼倚在架子上的黑色长刀,犹豫了一下,还是像往常一样背在了身后。
二人转到小巷外的大街上,萧择一直冷不丁地在前面走,林雨瞳也不问,背着手大踏步跟在后面。
谁知,萧择径直来到了一家茶馆前。林雨瞳认出来,那天他们二人就是坐在这家茶馆里,看着泠雪在初雪中一把纸伞一袭白裙,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迷住了众人,惊艳了时光。
他们来到曲尺形的柜台前,跑堂的依旧殷勤来问:“二位客官,喝什么茶?”
“我不喝茶,有酒吗?”萧择沉声问道。
“有,当然有,上好的澹洲清酿,还有新到的泥头桃花春酒,陈了三年,现在正是最香的时候。”
“没别的了?”
跑堂乐了:“客官,咱们这是茶楼不是酒楼,您要喝酒去对面。”
萧择,在柜台上排下一排大银:“全上,不许兑水。”
“好咧。”
林雨瞳感觉不太妙,萧择从不会随便喝酒,这次估计是真发狠了。
他们依旧坐在那边天的那方桌边,如今外面却不飘雪,天空中排着一片黑压压的低云,既不放晴,也不痛痛快快的下他一场,闷得人着实是难受。
酒很快传了上来,八把点铜壶,还有两盘下酒的小菜。
这桌上所有的酒加在一起,足以把一个壮年大汉活活喝死,但萧择见了只是冷眼一笑,拔开壶盖倒了一大碗,随手抓起小碟里的几粒茴香豆丢入喉中滑道,然后端详了片刻略有些浑浊的酒液,仰头就喝。
温热的酒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肠子都似被火点着一般发热,五脏六腑都熏上了浓厚的酒香。萧择的脑袋一热,微微眯上双眼,满意地发现脑海中她的身影果然淡了一些,感觉好极了。
于是他就一壶一壶地倒,一碗一碗地喝,脸不红心不跳,淡然地好似他宴咽下去的都是水一般。
开始的时候林雨瞳见他这个势头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想起他的酒量,算了吧。
燕王说得一点没错,他不常喝,但很能喝。
虽然看不见日头,但天色在渐渐变暗,林雨瞳一手扶着脑袋,就这么看着他喝两口沉思一会,然后再喝再沉思,一直到天色将晚。
把最后一点碗底倒入喉中,萧择的双颊终于微微泛红,有了一丝醉意。
他的面前还是整齐地摆着八个空酒壶,似乎是没动过。但那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已经换了个地方了。
萧择叫来跑堂:“再来两壶。”
跑堂看看空酒壶,又看看萧择,再看看林雨瞳,有些不可置信地笑道:“客官,这酒可不便宜,您都倒了岂不可惜?”
“我没倒。”
“那洒都上哪儿去了?”跑堂的看这一对少男少女,赌定他们半壶也喝不了。
萧择的嘴角扯了扯,挥手道:“上酒。”
他现在已经有些微醉了,这种感觉得好好珍惜,争取再来个几壶就醉了吧。
醉了就能暂时不想那么多了。
跑堂无奈,只得再温了两壶,端到二人面前。
“别走。”萧择对跑堂道,“看着。”
只见他拔开壶盖,酒香四溢,倒满了一大碗后仰头就喝。
几息之间,酒碗重新放回桌上,已然见底,连大气也没喘一下。
跑堂的惊讶之余还是将信将疑,抽动鼻子闻了一下酒香,确定不是水,而的确是酒后吃了一惊。
又过了几刻钟,第二壶酒见底。
萧择依然没有太大的醉意,不过肚子倒鼓胀得很,他无奈地一笑,对着快要睡着的林雨瞳道:“走吧。”
林雨瞳惊觉,道:“不喝了?”
“唉,我怀疑他们这酒兑水了,没什么感觉。”
林雨瞳看着桌上的空酒碗,心里暗道这酒闻一下就冲鼻子,也只有你是千杯不醉,换成旁人几条命都没了。
她打了个哈欠,道:“回家吧,早点睡也好。”
出来时已然入夜,凌冬的寒风席地吹来,冰寒透骨,萧择因喝了点“小酒”身上暖洋洋的,而林雨瞳更是从来不知寒为何物,都不觉得冷。
但凄厉的冬风却突然吹醒了林雨瞳,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在原地不走了。
萧择问道:“怎么了?”
林雨瞳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天上朦胧的月光,突然问道:“你饿不饿?”
说起这个,萧择的确觉得腹中有些空虚:“有点,但咱们这个时辰回去也没饭吃了啊。”
“我去买点回来吧,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林雨瞳也没等他回答,便自告奋勇地拐到了另一条街上,消失在萧择的视线中。
“怎么了……”萧择有点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