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
克罕咽下喉间的硬块,狠狠的看了华敏沄一眼,希望把她的样子永远记住,他把那点子难以言说的感情死死摁住,摆摆手:“走吧,大哥看着你走。”
华敏沄点点头,没再耽搁时间,抱着宝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拿起马鞭,调转车头,往相反方向去了。
只留下克罕,望着扬起的沙土,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仅仅一瞬,他就回过神来,一挥手,又带着大军往目的地跋涉。
华敏沄带着宝儿,把唯一的一点点离愁抛在脑后,加速往南诏行去。
马车上有充足的吃食,有被子,克罕甚至贴心的给华敏沄准备了小灯笼,若是遇到夜晚什么,可以把小灯笼挂在车檐上。
华敏沄一路走来,吃食上是不会亏了自己的,她吃不好,宝儿就吃不好,所以就是硬塞,她也得保证自己的营养。
晚上,她就进了钥度城,找了间上房住下了。
克罕给她的盘缠多的不行,华敏沄起初看那袋子鼓鼓囊囊的,知道不少,但也没想到多成这样。
等她快到钥度城住客栈的时候,她打开一看,惊呆了,各色的宝石,金子,这么一包,够她来回百次了?!
华敏沄面无表情的把钱袋子又合上,果断回头去了钥度城最大的客栈。
本来她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但如今有银子,她还省什么?养精蓄锐很重要。
这么想着,虽说有诸多烦忧,但架不住客栈舒适,居然还有口味不错的热食,华敏沄还要了热水,不仅给自己打点好了,也给宝儿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然后母子俩就安安心心的休息了。
这一夜对华敏沄和宝儿来说,睡得是舒适又安心。
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舒服了。
此时的南宫墨已经收到了探子的急报,是华敏沄留在鱼北城的信儿。
收到信的一刹那,南宫墨眼中就闪出夺目璀璨的光彩,二话没说,杀了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的鲁耶尼的心腹大将,让陈己带着大部队折返,自己则带了两个亲兵刘一和丁二,连觉也不睡,就往鱼北城赶!
虽然,沄儿说自己和孩子没事,也没具体说明自己在哪儿,但自己万万是无法安心在家等着沄儿回来的。
沄儿能在鱼北城留信,证明她就在那附近出没了。
他急切的想要去见到沄儿,他这颗心才能落回肚中。
从沄儿失踪开始,他就没有好好睡过觉,夜间赶路那也是常态,只要沄儿一天不回来,他八成是永远睡不了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还在钥度城的鲁耶尼也收到了自己的营地遭到不明军队袭击,近两万士兵已阵亡的消息。
收到信的瞬间,他眼睛就红了,手也止不住的颤抖,究竟是谁?是南诏?谢家?还是克罕?肯定是克罕,他反将他一军,趁他把人手抽调出来后,他借假死将计就计,扑回头把他的老巢给端了?!
鲁耶尼双目充血,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仿佛泣血一般一字一顿的:“克-罕!”然后发疯一般的拿起刀,把他住的克客栈屋里的家具都给毁了。”
然后,他整个人如箭一般冲出门去,根本没理缩在角落吓得半死,瑟瑟发抖的华敏洁,骑上马,人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而克罕,还带着将士们深夜行军,他只剩下五日不到的时间,这时间必须好好抓紧了,深夜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也不扎营,如今刚休息过,就又继续赶路。
刚半柱香,又一阵鹰啼,夕琅连忙将信鹰带来的消息取出来,他和克罕对视了一眼,两人表情都有些凝重,莫非鲁耶尼出尔反尔,事情有变?
克罕抽过夕琅手上的信,连忙把信展开来看,这一看,却是一挑眉?紧接着,眉头为蹙?
夕琅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怎么了?是出事了?”
克罕摇摇头:“没有,钥度城来报,刚看到鲁耶尼骑着马,强行出城了!”
夕琅大惊:“鲁耶尼在钥度城?他是一个人?”
克罕点点头,也摸不清是什么套路。
鲁耶尼被昂立放出了无伤城他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会来钥度城?还有和他一起出城的女人去了哪里?
如今,不好好带在钥度城,连夜出城干什么?
莫不是听说他回来了?难道军中有内奸不成?泄露了他的消息?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按照克罕的想法,和收到过的消息,鲁耶尼早就知道他没死,留了心腹大将在无伤城,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呢,怕他不就范,还准备了诱饵。
没道理这时候听说他回来,这么慌张?
应该高枕无忧,安安心心的计日以待。鲁耶尼这种行为太反常了。
若不是传这个信的是钥度城副城主,他心腹中的心腹,俩人那是过命的交情。
他这一次杀回去,军营物资的准备大部分都是这位副城主弄的,而且那副城主和鲁耶尼有灭家之仇,他都要怀疑这副城主是不是要被鲁耶尼策反了,背地里想害他呢。
克罕哪里知道,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因为华敏沄失踪,南宫墨一怒之下,剿了鲁耶尼的老巢,鲁耶尼哪知道这事,他还把这帽子扣在了克罕头上,认为是克罕做的,正要找他算账呢。
其实,真是时也命也。
如果没有尼苏布自作主张,为了一己私欲,掳了华敏沄,就不会有南宫墨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若不是克罕牵制住了鲁耶尼的大半军队,引到了无伤城,也没有南宫墨的一举成功。
而若是华敏沄没有遇到克罕,克罕早死了,无伤城早已城破,鲁耶尼折返回去,南宫墨大约也讨不了好。
只能说,一切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若是鲁耶尼知道自己这么兵败如山倒就是因为尼苏布的一己私欲,怕是哪怕尼苏布死了,都要把他大卸八块!
不过,此时,没人知道这些,也没人想到这些。
克罕还在思考,这事是什么情况,那边夕琅却是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