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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识破身份

不是好话,八成是咒骂她的。

    尼苏布说的轻松,华敏沄却听的冷汗津津。

    前面想不通的事,如今这么一串,全清楚了。

    肯定是华敏洁!

    阿墨之前说过,鲁耶尼有一个宠妾,似乎很了解岐山那一条从南诏到大魏的小道。

    这条道这么隐蔽,除非亲自走过,否则不可能知道。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了那一回在下河村和那些乡亲们的对话。

    当年,下河村老村长说,曾经有一个小乞丐来讨过水喝,后来第二天一早人就不见了。

    这个小乞儿跟她口音相似……

    原本,华敏沄不在意,如今想来,那个小乞儿很有可能是华敏洁,当年信国公府追查过她的足迹,她确实是往南走了。

    但后来,因为时间太久远,华敏洁又素来奸诈善伪装,华敏洁就销声匿迹了。

    看来,从一开始,她和南宫墨想的方向就错了,他们一直怀疑岐山附近有没有哪一家的女儿给鲁耶尼做了宠妾。

    后来,排查了很久,都什么也没查到。

    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了信国公府头上。

    华敏沄恨极。

    人可以坏,但是坏到这种程度,还是很少见的。

    为了一己之私,可以把一家一国拖下水。

    华敏洁借着知道岐山这条密道,在鲁耶尼那儿卖了好,但是她没想到吗?南漠要是攻进来,大魏多少人会死?

    谢家首当其冲,然后是闵南府和西南府的百姓,再然后再蔓延到其他府城。

    南漠人什么德性,她不知道吗?被他们侵略的城市,屠杀、劫掠、凌辱、他们无恶不作,壕无人性。

    华敏洁想不到吗?是不在乎吧。

    在取得鲁耶尼的初步信任之后,她又把自己是信国公女儿的事情摆出来,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份。

    现在南漠那边估计对她信国公女儿的身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这事,若是被什么有心人传回汴京城,也没华敏沄什么事了,皇帝能亲自手刃了信国公府。

    信国公府还会被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到时候谢家也倒腾不干净,毕竟谢家身为信国公府的亲家,还和南漠密切接触。

    这些,华敏洁会想不到吗?

    怎么可能?能以一个异国的女人的身份,凭借自己的手段爬上鲁耶尼三阏氏的位置,取信于鲁耶尼,这女人会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吗?

    也许,这就是华敏洁的目的,想来无论是信国公府还是她,在她心里就是她的仇人吧。

    相比于信国公府,她更恨的是她华敏沄吧。

    从华敏洁的认知里,她的出现夺了她国公府长女的地位,在她想踩着彭云清往上爬的时候,也没有站在她那一边。

    所以,她才想对付谢家,让她后悔吧!

    而南宫墨,作为福王,华敏洁怎么可能没见过。

    稍加有人描述一番,以华敏洁的聪明,就能猜出南宫墨的身份。

    就算猜错也没关系,别人的死活,她华敏洁会在乎吗?

    华敏沄闭了闭眼,心中闪过杀意,华敏洁必须死,还必须越早死越好,否则谁知道她还能抖落出多少事情来。

    她必须早点回去,告诉南宫墨和谢家这个消息,派人过来杀了她!

    不过,目前当务之急还不是华敏洁死不死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情况。

    尼苏布对她已经失去耐心了,她此时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看着尼苏布一步一步往她走过来,她又后退了几步后,忽然一声不吭,扭头就跑。

    尼苏布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女人还敢跑?还有力气跑?用南漠话咒骂了一声什么,拔腿就往华敏沄追去。

    不过,他心里也没多着急,对他来说,不过是猎物的垂死挣扎罢了。

    如果这女人有本事,路上就跑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过是知道他要杀她,忍不住害怕罢了。

    华敏沄要的就是尼苏布的轻敌。

    就在尼苏布狞笑着扑上她的时候,她身子一低,灵活的往旁边一钻。

    同时,尼苏布始料未及,一下子扑空,脚下不由自主的一踉跄。

    华敏沄眼一眯,就是现在。

    她一转身,手快的宛如一阵风,眨眼的功夫,流云簪就被她扎进了尼苏布的颈间……

    又快、又狠、有准。

    她一击便退,抱着肚子,脚步明确的往尼苏布套好马鞍和缰绳的马跑去,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向远方而去。

    尼苏布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是这么死了,他躺在地上,还是不敢置信。

    他感觉脖子如同卡着一般难受,血凶猛的喷薄而出,他虽然还没死,但是血流多了,人就没力气,怎么也爬不起来。

    想去抓那个本该死了的女人都抓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他双眼模糊,脑子里最后闪过的画面是:在他们自小放羊的山上,看到一群狼,狼看到羊,一跃而上,一把扑了过去,对着羊的脖子咬去。

    是了,狼捕猎的时候,都是先咬猎物的脖子的,他身为南漠人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华敏沄可管不了尼苏布在想什么,她早在尼苏布套好缰绳和马鞍的时候,就在往马的方向靠近了。

    她虽然能感觉到她扎尼苏布扎的深,但是谁知道尼苏布会不会还有什么杀手锏来个临死反扑,所以扎完后,她毫不留恋的跑了。

    至于流云簪,和命比起来,流云簪丢了就丢了吧。

    马跑了大约一刻钟,身后一片静谧无声,华敏沄才松懈下来。

    这一松懈,整个人的感觉就不好了。

    肚子疼的厉害,并且一时又一时的震动越发频繁起来。

    华敏沄知道,自己这怕是要生了。

    可是,这里四处无人,连路都不认识,她一个人要怎么生?

    可是,不生也得生,小家伙肯定是等不及了。

    她一边咬牙忍着疼痛,用手轻抚着肚皮安抚孩子,一边驱着马慢慢走着,想着找一户人家是最好的。

    可是,极目远眺去,周围除了空旷的草原和连绵的山脉,竟然是连一户人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