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的指尖也窜起火苗,将蜡烛点燃,使得屋内的气温节节攀升,这种侧面表达的歉意成功使菲奥娜兹的怒火平息了不少。
“只是我还没有碰过女人,所以我希望第一次体验时——最起码是我主动,而且能遇到一个使我怦然心动的女人。”
“当然,如果遇不到也无妨,人生还有很多更值得追求的东西,只有愚夫才会满脑子只想着‘爱情’和‘性’。”
“哈?”
菲奥娜兹以一种呆若木鸡的表情盯着李昂。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这种不可理喻的想法,但这是我的坚持。”
李昂知道,即便是在这个相对保守的时代,这种想法依旧很奇葩,他的做法像是那些恪守教条的虔诚信众,但想法却又截然不同。
菲奥娜兹撇撇嘴,语气却放柔和了许多:“好嘛,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猎魔人,而是个虔诚的苦修士。”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但也差不多”
李昂本想解释得更深入些,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即便是自己也很难解释的清这种事。
不仅是时代变迁,也因为东西方的文化差异。
后世许多西方人在交男女朋友时,甚至会觉得对方是第一次而感觉可怕;当然,东方也有了这个苗头。
而往往越是还存在第一次的人,往往越不会轻易将其丢弃。
反倒是很多人一旦有了第一次,就像是打破了潘朵拉魔盒,马上就会有接踵而来的无数次。
就像偷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
“干脆说说看你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算了?我倒想知道你从哪能找来比我更漂亮的女人。”
菲奥娜兹看起来的确变得“冷静”了许多,薄被下伸出一条修长的鱼尾,散发着淡淡的紫藤花香。
不是鱼腥味的确很让人吃惊。
“我不知道,我以前想过这个问题,但自从我成为猎魔人后,就没有余暇去想这种事了。”
李昂很坦诚地说道。
菲奥娜兹笑道:“我就知道,男人在青春期就像发情的公狗,什么都想试一试,你那个时候肯定也不例外。”
“如果例外才值得奇怪吧?”
“但那个时候我的主要心思放在学习学习猎魔人的知识上,即便偶尔产生这种想法,也可以自食其力。”
菲奥娜兹乐不可支道:“噢,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怜——当然,你肯定不这么以为。”
“但这不是什么坏事,总比每天纵情声色的男人要好很多。”
菲奥娜兹沉默了片刻,又道:“假如我还是居住在北海的那条小人鱼,或许会试着使你爱上我,并为你守贞。”
“爱情对于猎魔人而言,完全是一种奢侈品,我只有一份憧憬,但并未期待它能得以实现。”
“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起身,鱼尾重新化作白皙的长腿。
她没有再调侃李昂,而是认真向他道别:“再见了里昂,明天一早我需要辅助女伯爵服用魔药,而你们似乎就是那个时候离开。”
“不会的,伯瓦尔肯定会请求我们等到魔药效果得以验证后再离开,所以不必急着道别,明天还有机会。”
“那么,晚安。”
“晚安,女士。”
送走了菲奥娜兹,李昂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想继续躺下来睡觉,但碎冰融化使得被褥湿哒哒的,而且他的心底也像燃起了一团火焰,全无半点睡意。
即便成功抵制了又一次诱惑,但这不代表他真就是一具不识活色生香的木偶人。
他起身推开了窗子,像灵敏的猿猴一般迅速攀到了城堡一座塔楼的顶部。
所幸这个时代城堡的塔楼还不是哥特式的那种圆锥形尖顶,能够容许他用双腿抵住边沿,以手臂当枕,垫着后脑勺躺在斜面上。
他感觉自己此刻距离天穹是如此之近,密密麻麻的星辰熠熠生辉,迢迢银河波澜壮阔,仿若触手可及。
清风拂面,使他清醒了许多。
他站起身,任凭自己倒栽下高耸的塔楼,在即将落地的一瞬,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消失在了远方。
他化作了一只雄壮如同猛虎般的白色巨狼,奔跑在旷野中,不知疲倦,迅疾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