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不知从何处捏了一些碎粉末子,径自朝空中挥洒,袍袖轻扬,碎末纷纷如雨,朝食人鲳洒去。
方才恣肆狂妄,长牙五爪的食人鲳为碎末覆盖,只在顷刻之间,即便肉蚀骨现,尔后坠入湖沼之中,不见了踪影。
谭歌将方才这一幕看在眼中,双目睁得溜圆,甚觉不可思议。
谭歌吃吃惊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居然化成白骨了?”
苗婆婆敛容深深一笑,说道,“谭大人不必惊慌,这是我苗乡特产的蚀骨粉!”
“噢!”谭歌点了点头,尔后又问道,“苗大夫,既名为蚀骨粉,难道它粘到皮肤,肌肤就会融化腐蚀,现出白骨吗?”
“谭大人说笑了!”苗婆婆淡然一笑,尔后径自将一包蚀骨粉给了谭歌。
谭歌颤颤巍巍,似有几分恐惧之感,苗婆婆朗声一笑,尖声说道:“蚀骨粉威力非凡,使用之时确要万分小心,但是却并非粘之即化,若是如此,方才我老太婆这只手哪还有皮肉在?”
“也对喔!”谭歌点了点头,想起方才苗婆婆便是随手将粉末挥洒在了半空中,但是手上却没有半点伤痕腐蚀的迹象,既是如此,那为何食人鲳却在瞬间化为白骨了呢?
苗婆婆似乎看出了谭歌的疑惑所在,便淡然一笑,平声说道:“这蚀骨粉虽威力非凡,但是功效却只有遇水才能展现,而且老婆子我常年捣弄医药等物,驱龙香和芳杏草的味道已在我身上积郁,这些都能挥发中和蚀骨粉的气息!”
“所以即便老身这双手是湿的,碰到这蚀骨粉,也不会当即腐蚀,至多便是疼痛些罢了!”苗婆婆说罢,淡然一笑。
“原来如此!”谭歌了解了前后因果,便不再畏惧,将蚀骨粉小心翼翼拿在手中,有刻意远离了湖沼,避免水渍喷溅到身上,从而使蚀骨粉奏效。
曹季和一名护卫共乘一个竹筏,曹季傲然长立,在深沉夜色之中,看他的身影轮廓,倒不似是太监奴才,倒仿佛有些官员侠客般的味道。
曹季凝眸远望,两只眸子如古井般深邃无波,对于四周湖沼中的食人鲳,他并不看在眼中,但是看到苗婆婆和谭歌等人在遭遇食人鲳袭击之后,亦只是举手抬足,便化解了纷乱灾祸,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自他面上升起。
这处湖沼面积倒十分广大,众人虽乘着夜色划船荡舟,行程可能略慢,但是毕竟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未登门上岸。
一路上遇到的食人鲳不在少数,甚至是蟾蜍水蛇,也都此起彼伏,常常在不知名处倏然而起,朝众人发起攻击。
苗婆婆作为曾经苗巫派的核心人物,自也精通武艺,尤其是制毒炼毒,更是神妙非常,恐怕便是以制毒闻名天下四川唐门,都不能保证必然胜其一筹。
正因如此,他们几乎未施展拳脚,只是借助粉末等物,一路上便已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