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一城,谋三城,环环相扣,一鼓作气势如虎。段某并非料敌先机,算准了云龙能顺利撤离才让柳大哥埋伏在西门外,而是继兴合之后,我要一举夺回安荣。”
安荣城,兴合城西小城,城池规模和兴合差不多。青城声称柳随风所率伏兵并非意在围剿都林部,而是要乘势夺回安荣,此话一出,确认了范云的猜想,让他着实一惊。
兴合之战虽说内有疾风暗度陈仓,外有大齐两万精锐,里应外合,攻克不难。但事在人为,疾风是否能成事,龙骑军又是否能顺利攻入兴合,这些仅是推测,却并非十拿九稳。然而即便如此,青城在攻伐兴合之时,还能调出一万丰城军去谋划安荣之事,不说这等计策如何,但是这份魄力,在范云看来,已然足以称道了。
倘若疾风失败,云龙亦有提防,龙骑军攻之不入,兴合陷入胶着战,那柳随风部所谓的后手,根本就用不上了。这一点青城必定明白,然而他仍是兵行险着,分兵谋划,确是有勇有谋。然而,柳随风也不过仅有一万丰城军,就算是精锐,又如何能连克安荣呢?
想到这里,范云略感不解,遂问道:“即便如此,可丰城军也仅有一万人,敢问上将军,如何断定丰户侯爷必能攻破安荣,夺回失地呢?”
范云问到了关键,青城轻笑着解释道:“所以才会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说法。事先我探知安荣规模较小,且守城的也只是都林的副将和八千云龙军,这等战力,根本不是柳大哥和丰城军的对手。只要他能顺利攻破安荣城门,冲进城内,云龙必定不敌。而那都林才逢战败,已然是惊弓之鸟,哪还有抵抗之心,交战之意,必定落荒而逃,会师后方的南鹏军主帅再做筹谋。因此,安荣夺回不难。”
青城说的不错,都林才逢战败,又被范云所伤,加之青城之谋,柳随风之勇他业已领教,必定不敢硬拼死斗。何况安荣只有八千云龙军,论兵力,他也不占优势。既如此,必定会撤出安荣,会师后方的南鹏军主帅,合兵之后,再做筹谋。
也正因此,才会有一鼓作气势如虎的说法。敌人亲尝败绩,已然生畏,而我方得胜,军心大振,士气如虹。在这种情况下,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接连交战,兵力又无优势,敌人必定越战越怯,我方则越战越勇。此消彼长,何愁不胜。
恐惧是人心中难以克服的情绪,一旦败给了别人,短时间内必定生畏,从而影响战意和判断。因此大战过后,才会有休养一说,既是为了恢复体力,也是为了整理情绪,以便冷静判断。
而青城此谋,恰巧就是抓住了这个心理。都林兵败,已然生畏,又亲眼见识到了青城之谋,加上丰户侯之勇早已响彻云龙,毕竟柳随风曾斩杀云龙鹏将。因此,只要不给都林休整喘息的机会,继续战下去,都林仍不能胜。
然而范云却有不解之处,细想过后还是开口问道:“上将军深谋远虑,可是末将仍有不明之处。丰城军仅有一万兵力,上将军如何断定,侯爷必能攻破安荣城门呢?都林确会畏战,但他仍可以死守啊。”
范云所虑也在情理之中,丰城军仅有一万兵力,虽说有柳随风这等上将亲自领兵,都林自然不敌。但他若固守不出,丰城军也难攻克。况且,依范云观察,青城似乎并不急于支援,反倒很沉得住气,这若非胸有成竹,那就只能是另有谋划了。
听到范云的疑惑,青城转过身来看向他,沉吟片刻后轻笑道:“所以柳大哥才会埋伏在西门外啊。他设伏于此,并非围剿都林,而是意在放虎归山。待都林出城之后,他自当迎战之,但也早就嘱咐过丰城军的将士们,稍作放水,让都林能逃出生天。柳大哥再紧追其后,待到了安荣城下,守城之人既是都林副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必定开门迎敌,意在救回都林。如此,柳大哥不就有机会攻入安荣了吗?”
范云听完青城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柳随风埋伏在城外,目标并非仅是都林,而是有意让他逃往安荣,再紧随其后,趁势攻之。
“上将军果然高明。不错,一个都林算什么,哪有夺回安荣重要。安荣的云龙军守将是都林的副将,那人曾随都林一同进攻过兴合,二人关系极好,见都林有难,绝不会放任不管。而丰户侯爷紧追不舍,若贸然放箭驱逐,又难保不会伤到都林和他的部下,因此,只要安荣的云龙军有心搭救都林,就只能开门迎战。即时,城门大开,以丰户侯爷的本事,攻进城内绝非难事。”
范云明白了自己的谋划,青城轻点了点头,接口说道:“这一招,我曾在攻克会武城门时用过。云龙之人极重感情,副将和主将之间更是同僚多年,过命的交情,安荣那人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都林死在城外。何况都林是南鹏军左先锋,若他的副将当真不顾其性命,怕也不好与南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