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
“我,我起来上厕所。”
“上了么?”
“呃,还没。”
白行义“扑哧”一声笑了:“那你还不快去,秦奶奶最烦尿裤子的孩子了。”
“呃,突然不想了。”
这下白行义笑得更厉害了,宠溺的揉揉谬生的小脑袋:“哈哈,我的乖女儿哟!”
“······爸爸,外头凉,你进屋睡吧。”谬生怯怯的提醒。
“好好好,爸爸听你的,”然后白行义似是想到了什么,“乖女儿,你知道么,你原来还有个名字的,叫‘白素贞’,我们都叫你‘素素’。”
“白素贞·····素素·····”谬生仔细思索着,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我知道,白娘子,师父讲过!爸爸你也喜欢听白娘子的故事么?”
“不是爸爸,是妈妈。”白行义脱口而出,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连忙反应出有些不妥,仔细斟酌后,方谨慎说出:“是妈妈喜欢白娘子。”
他怕谬生在这个问题上产生过多兴趣,于是连忙转移话题:“你说的师父,是慧音大师么?”
“嗯。”
白行义突然有些惆怅。
他想起数年前那个归家的夜晚,怒发冲冠的白褚在打翻桌上的墨水时嘶吼的那句:“我问你,这孽障该叫我什么,该你妈什么?是“爷爷奶奶”呀,还是“外公外婆”?!!既然那么决然的断绝父子关系出了国,现在这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又是为何?!你和容恩不要脸,我要脸行么,我还要我这张老脸!我怕人家说三道四,我怕人家表面上尊敬,背地里嘲讽,行不行!!你他妈的给我滚,我早就没你这个儿子,我也没有女儿!!!”
“‘谬生’,为什么是‘谬生’呢?”白行义喃喃自语。
然后他听见谬生轻轻松松的说:“师父说的是‘荒谬的诞生’。”
白行义笑了,笑得那样苦涩。她们那样毫不遮掩对过去的嘲讽,又置他的心情于何地,又置谬生的将来于何地。
少顷,他换上一副神秘的表情:“师父说错了,这是爸爸给起的名字,爸爸才知道意思。”
然后他满意的看到谬生好奇的眼神。
“‘最荒谬的莫过于生气’。爸爸想让谬生永远快乐,没有什么能让她生气。这就是真正的含义。”
几年后在语文课堂上学到“荒谬”这个词语的谬生心想,爸爸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不然她在新生入学时的自我介绍,不知会闹出多少笑话。
但她永远忘不了。
那是师父在她懵懂的时候刻在她心里的句子。
荒谬的诞生。
她从不觉得师父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