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今年乡试又落榜了。”
说到这里时,老板娘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毕竟,秀才与举人可是差了一大截。
“没事,贵在坚持,说不定下次就中了。”
“嗯,承蒙公子吉言。好了,不打扰公子喝酒了。”
说完,老板娘又坐回原处开始绣花。
“咳咳咳……”
没过一会,南侧的厢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老板娘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迈进房内。
不久后,又扶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并让男人坐到了到檐下的一把竹椅上。
“相公,你坐这里透透气,我去给你煎药。”
“嗯~”
男人虚弱地应了一声,眼光下意识瞟向顾鸣。
同时,顾鸣也下意识瞟了过去,脸色不由一动……
因为对方看起来真的太虚了,简直就像是一根风中的残烛,生命之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基本上称得上是骨瘦如柴,眼窝深陷,脸色一片苍白,印堂又隐隐泛出一丝青黑。
照这般下去,恐怕寿命不久矣!
想来,男子听到了妻子之前与顾鸣的谈话,打量了顾鸣几眼后,不由强打精神笑了笑:“这位兄台,不才钱平之,是个秀才……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相公!”
老板娘匆匆走了出来,抬手在相公背上轻轻捶着。
“巧娘,我没……没事……”
“还说没事?你少开口说话,免得灌风。”
这时,顾鸣忍不住问:“老板娘,你家相公患的是什么病?什么时间开始的?”
一提这事,巧娘不由叹了口气:“村里的郎中说是感染了风寒。而且咱们村不止我家相公一个,近两个月来,前前后后怕是有二十来人都是这样。”
“风寒?”
“嗯,我家相公患这病已经一个月了,药吃了不少,可这病……”
说话间,巧娘不由悲从心来,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巧娘,是我拖累你了……咳咳咳……”
“让你少开口说话又不听!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你是我相公,你病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钱平之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冲着妻子点了点头,凄楚地笑了笑。
这时,顾鸣却叹了一声:“别再胡乱服药了,这病,根本不是什么风寒。”
“啊?”
巧娘一脸惊愣。
钱平之同样也是如此,本想开口,又怕一开口又咳个不停。
他俩的反应顾鸣早有所料,不急不缓问道:“之前,老板娘说你们钱家庄差不多有二十余人感染风寒对吧?”
“对!”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人应该有一个共同的症状,有时会像中了邪一样产生各种幻觉,比如说自己见鬼之类对否?”
“没错,我……我……咳咳咳……”
钱平之一激动,又开始咳嗽。
巧娘赶紧抬手拍着他的背,一边拍一边看着顾鸣回道:“公子说的没错,之前我家相公就是这样,总说冷,说是有小鬼缠着他……
我问过其他人,大多也有这样奇怪的状况。
而且……而且我们村最早感染风寒的已经有两个人死了……”
一听此话,顾鸣更是一脸凝重。
“老板娘,此事非同小可,再这样下去村里病故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去把村长叫来,这事必须要让村长知晓。”
“行,我这就去找村长。”
一听顾鸣说的如此严重,巧娘不敢怠慢,当即冲着相公吩咐了一句便风风火火跑出院门。
过了一会,巧娘便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以及一个中年男子一起走进院来。
“村长,就是这位公子说的,他是个举人,进京赶考路过咱们村庄……”
一进院,巧娘便指着顾鸣介绍起来。
“原来是位举人老爷,失敬失敬礼……”
顾鸣微笑着站起身来:“老人家不必多礼!”
村长神态恭谦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姓顾。”
“原来是顾公子,对了,这位是老朽的犬子钱平德……”
双方一阵客套,随后围在桌边坐了下来。
这时,钱平之却定定地看着顾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冲着娘子抬了抬手,示意她过去。
“相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巧娘走上前去,一脸关切地问。
钱平之压低声音道:“巧娘,一会你找机会问问他是不是顾解元。”
毕竟他也参与过今科的乡试,记忆中,中举者貌似只有顾鸣一个人姓顾,所以心中不由一动,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