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从噩梦的惊醒中开始,怎么琢磨着都不是个好兆头。杜航扶着自己僵硬的后脖子转动了几下,又分别揉了揉发懵的耳朵和麻木的脸颊,他才听到门口传来了好几声敲门声。
“……先生?杜先生?”阿姨的声音隔着门,有些模糊,“你没事儿吧?你还好的伐?”
暂且将注意力从混乱的梦境中收拾起来,杜航应了她的话,告诉阿姨自己没事儿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按照小鱼后来发给他的短信,之后他能做的也只有一段时间的等待,而等待的结果是什么,连早早预知会发生这些事情的成安素也没有跟她提起过。
一切只有未知,只有等待。
***
最后一针透明的药剂通过静脉处的滞留针被输了进去,轮班的研究员和医生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直到屏幕上标红的数据缓缓回落到正常的区间后,不知道是谁先爆发出了一阵掌声,大伙儿才跟着缓过神来。
“可以了,可以了!”
“成功了!我们、我们成功了!!”
几个看似刻板的中年男子甚至留下了眼泪,又觉得不好意思似的用袖口擦掉,看向周围的人群,拥抱在了一起。
在人群之外的只有裴景,和季堂祎,前者站在装有成安素的巨大容器下,目光中带有几分痴迷,和无法被忽略的癫狂。
相比之下,裴景都要显得正常得多,他的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游移,同样是掩盖不了的兴奋,“裴先生,我们……”如释重负一般,季堂祎长叹了一口气,“我们成功了……”话还没说完,他踉跄了一步,差点儿向后仰去跌坐在地上,还好他反应不慢,一把扶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低着头缓了缓神。
再抬起头,季堂祎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看他回过神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稀出的工作交给别人吧,你去休息。”
面对善意的安排,季堂祎并不打算听从,他摇了摇头,大概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再次站直:“我盯着,稀出的过程不能有任何问题,这是最后一步,不要出现什么披露。”
裴景没有再坚持,他拍了几下手,唤回了过度兴奋的科研人员的注意力:“停一下,把最后一点儿工作做一个收尾,之后给大家放三天的假期,好好休息。”
某种程度而言,成安素总是说裴景是资本主义的毒瘤,其实是错误的,毕竟真正的资本主义不会给员工如此大的福利,也不会将绝大部分的金钱都投入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和梦想当中。
稀出的工作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并不小,特别要注意厌氧型药物的排除,否则很可能对肺部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
利用密度的不同,透明的清洗药剂注入的同时,原本浅蓝色的营养药剂被从底部的管子排了出来,为了保险起见,季堂祎多增加了百分之五的清洗药剂,以此来确保圆柱体内没有药物的残留。
随着呼吸的有序进行,实验体肺部的积液也被排了出来,又因为密度的不同而沉到了底部。
反复三次后,直到透明的清洗剂再看不到任何别的颜色,季堂祎点了点头,开始进行真正稀出的工作。
只有营养液的维持,不知道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