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见来开门的是顾一一,杜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换了鞋子要往里冲,口中还不忘嚷嚷着,“成安素,成安素?”
还不容易从缝隙里钻了过来,顾一一赶忙紧着几步跑到了杜航前面:“等等、等等,等一下……”她有些心虚的冲楼上瞟了一眼,咽了口唾沫,“她在……楼上洗澡,嗯,洗澡……”
原本还有一些叮嘱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硬生生又被顾一一自己咽了下去,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有些事情,让他们夫妻俩自己说清楚比较好。
分别在沙发上落了座儿,顾一一有些看不下去杜航的可怜模样,从一楼卫生间里拿了块毛巾出来递给他:“这是新的,你擦一下,”她冲自己的头顶示意了一下,“不然一会儿你也去冲个热水澡?”
擦了几下头发,杜航这会儿哪儿有什么心思考虑热水澡,他有些烦躁地把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全都捋到了脑后:“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具体闹成什么样子,其实顾一一也是有些无奈,她摇了摇头,把自己知道的、下午见识到了的都囫囵说了一遍,末了不满地“啧”了一声:“……是不是你联系了她家里人?”
这一长串的故事听得杜航瞪大了眼睛,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顾一一又问了一遍,他才“啊”了一声,思考了两秒,忙不得地点了点头:“是、是我给她爸妈打的电话,她在这么个鬼天气她到处乱跑……”
在来的路上,这些借口已经在他的肚子里打好了腹稿,只等着有人问起,他自然可以对答如流。
没想到顾一一的反应十分奇怪,她像是不认识杜航一般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现在?你给她爸妈打电话,不是明摆着给她找不痛快吗?”
“这怎么能是找不痛快的事儿?她到处乱跑,她家里人不该知道吗?”
这些话,恐怕是在路上杜航反反复复给自己洗脑的话,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自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顾一一被逼得哑口无言,可杜航还不准备收手:“你想想,她能这么沙尘暴的天气,跑出去,还不带手机、让人担心,和她的家教有没有关系?既然和她的家教有关系,那我肯定得要通知她的家人,对不对?”
“编,”身后的楼梯上,成若素的声音几乎平地一声雷,“你继续编,我看你今天能给我编出个什么花来。”
楼上洗澡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恐怕也有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来过,但杜航和顾一一聊的投入,以至于成若素是什么时候下来的,他们俩都不知道。
半干的发尾被成若素抖了几下,站在台阶上她向后仰着脖子,让头发全散落下去后再一把抓住,以手代梳随便顺了几下,最后在头顶用小皮绳绕了三圈,绑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发髻。
是成安素从来不会用来捆头发的方式。
做完这一切,似乎也叫下面的两个人欣赏够了自己,成若素这才甩着手机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杜航,”她没打算给对方什么思考的空间,把问题一股脑地都扔给了他,“你听到成安素跳楼,你是什么反应?你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解脱了还……”
“你胡说!”
不等成若素这个假设成立,刚刚坐下的杜航一拍沙发猛地又站了起来。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