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沉默比争吵还要叫人害怕,放下两人的小李逃也似的离开了杜航家门口的小路,如果不是在下雨要提防着车子打滑,他一定把油门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从这儿消失。
仍旧是沉默的,成安素手里握着自己先前买的药,臂弯里还抱着那把满天星,另一只手举着小李留下的折叠伞。
而杜航举着那把直柄伞站在她身后,只是看着,什么动作都没有。
成安素这个姿势自然不方便从包里拿钥匙,今天阿姨不在,也没人能给她开门。按说现在最方便的自然是让杜航过来开这个门,偏偏成安素今天就是不想跟他说话,自然也不可能麻烦他来给自己开门。
拧着脖子,成安素硬是用脑袋和肩夹住了雨伞,空出一只手来在包里摸钥匙,可能是因为塞了太多东西,小小的一个包,不小的钥匙,却不知道它能躲到哪里去。
“啧”了一声,成安素想调整一下包的位置,结果一耸肩膀,伞没夹住,一下落在了后面。豆大的雨点砸在了脑袋上,除了凉之外,还打得人生疼,像是雹子似的。
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杜航弯腰捡起地上落下的、已经接了浅浅一层雨的伞,把伞架出去将其中的雨水倒干净,同时自己往前靠了一步,想把自己的伞移到成安素的头上。
但还没等他完全给成安素营造出一片没雨的空间,成安素突然“嗯”了一声,把钥匙从包里拽了出来,上前一步开了门。
看着重新空下来的另一半伞下的空间,杜航这才感觉到他的后背完全被淋湿了,冷风一阵阵地吹过,似乎带走了他身上全部的温度。
失去了雨伞,成安素的脚步反倒快了,她大步流星地踏过花园的石阶,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等待的意思。
不是没注意到杜航的脸色,但成安素此时自己都自顾不暇,脱了鞋子,她随便把湿了的脚底在毯子上蹭了几下,随意攥了把衣服上的水,光着脚跑上了楼。
听着二楼传来一声闷闷的关门声,杜航看着自己手里的两把伞,看着自己湿了的裤腿和袖口,突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傻子,在这场他们“上流”的博弈中,不过是个随随便便可以被任何人扔下、也可以被任何人利用的棋子。
拖着沉重的步伐,杜航同样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一楼靠近餐厅的窗户没有关,雨漏过纱网的缝隙落了进来,风也不甘示弱,听着一门之隔的呼啸声,成安素背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她太累了,从身体到精神,都像是紧绷着一直未曾放松的琴弦,随着旋律的流淌,她也在逐渐濒临着死亡。
脸被埋在了手掌心内,成安素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是冰的,眼眶却是烫的,她顺势摸了摸太阳穴和之前疼到裂开的脑袋,虽然已经没有痛感,但随着脉搏而一下、一下突起的血管都表示着她的情况不怎么好。
硬是撑着站了起来,成安素自言自语一般:“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所有的事情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洗完澡的,也不知道到底成若素跟她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最后躺在了床上,至于有没有吹头发,睡衣的扣子有没有扣好,这些问题还没等在成安素的脑子里成型,她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便是凌晨三点,外面的天仍旧很亮,静悄悄地,一点儿声音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