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杜航离开这个房间,又回到隔壁去的声音,成安素才动了动因为装睡而略显僵硬的四肢,身子侧向一边,蜷成了一个耳朵的形状。

    “成……若素,”她迟疑了一下,仍旧哑着声音用气音开口。

    这是第一次她在现实中称呼这个名字,虽然空气没有再引起更多的波澜,但她分明在脑中听到了一个轻柔的、软绵绵地回应。

    “我在……”

    对于欺骗了杜航这件事情,成安素并不像成若素这般心安理得,对她而言,任何原因和形式上的谎言,都是无法被原谅的。甚至可以说,她根本不认可“善意的谎言”这种鬼话。

    只要是谎言,都是令人厌恶的,因为不会有人喜欢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偏偏,现在说谎的人是她,而说谎的对象,是她的爱人……

    将被子死死地搂进怀里,成安素动了几下脖子和肩颈,把脑袋也从枕头上移了下来,有些别扭地埋进了被子里。

    碍于她的身体情况,杜航最近并没有和她睡在一起,这也导致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即便有成若素的陪伴,可她仍旧是半宿、半宿地睡不着觉。

    既然睡不着,成安素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干脆去扰成若素的清净:“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季堂祎他们,还有那个怪异的量子天文,到底会怎么做,接下来他们会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来达成不可告人的秘密。”

    提起这些人,成若素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的,虽然没有真实地痛在她的“身上”,但成安素所经历的这些事儿,有一样算一样,都被她记在了裴景的头上。

    “总有一天,我要自己扒了裴景的皮……叫他再对你虎视眈眈。”

    一个不小心,心里话被说了出来,震得成安素整个人都呆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脑中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恨意,是如此奇怪又奇妙的一件事情。

    大概是为了缓和一下成若素的愤怒,她开口打趣道:“那可不行,你亲手扒了他的皮,在外人看来可是我动的手,不成不成。”

    一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不过成若素还是给面子地笑了两声,在虚无中躺了下来:“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后面两个人又随意交谈了些什么,成安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只觉得有只温暖的手温柔地摩擦着自己的耳廓,拇指指腹每次刮过耳上的软骨,她便困乏一分,直到最后陷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临近午饭的点儿,成安素才被楼下饭菜的香味给扑了个满怀,洗漱过后她一蹦一跳地下了楼,看起来心情不错。

    “成小姐醒了,”阿姨见她下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冰箱里搬出了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同时示意她去看茶几上被一个摆件压着的两张票,“杜先生让我提醒你看的,说是早上去看你的时候,你还在睡。”

    “他早上进我房间了?”成安素咬着甜瓜顿在了原地,左边脸颊被甜瓜撑得鼓起来一个小包,格外可爱,“我竟然都不知道……”

    她对杜航的不设防竟然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成安素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往常别说是进到她的房间,就是在她睡梦中房门被推开了,她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