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他面前蹭好感,你怎么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那叫王瑞的公子,双手护头,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他不言不语,既没有大声叫喊,也没有疼痛呻吟,只是默默地忍受着那****般,一轮又一轮的拳打脚踢。
“公子,公子——”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瞅着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公子,竟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那群狗仗人势的奴仆撞了上去。
“哎哟,绵羊也学会咬人了!”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啧啧地狞笑出声,手臂往外一拧一拽一甩,那护主心切的小厮,便成抛物线般摔将出去,撞到在临近的一棵树上,吐出一口鲜血,却再也无法动弹半分,只是睁一双血泪模糊的眼,望着那被围聚在中央,匍匐于地的白色身影。
“青山,青山,”王瑞的视线穿过无数条腿间缝隙,落在那小厮身上,他心中一痛,潜意识地想要爬过去,却迎接了一轮更猛烈的暴打。
痛!好痛!
他的全身都在痛。可是,这痛意跟心中的恨意相比,却是那么地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恨,好恨,好恨!
难道仅仅是因为出生低人一等,就要被践踏,被人永远地踩着泥泞之中吗?
这个王英,材质平庸,不学无术,成天不是斗鸡遛狗,就是吃喝嫖赌。小小年纪,一身的坏毛病,简直是纨绔中的纨绔,败类中的败类。
可是,他的娘,却出身魏国公府,是父亲的正室娘子。平日里,他在府里飞扬跋扈,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对待庶出的兄弟,非打即骂,根本就不把他们当做人看。然而,这样的人,却偏偏是家中嫡子,未来王府三房的继承人,你说可悲不可悲,可恨不可恨?
“哎哟,还敢瞪我!”那王英夸张地大叫出声,冲上去,就是狠狠地一踩。
咔擦!
一道骨骼断裂的声音,陡然响起。
巨大的痛楚,从肩部传来,刺得王瑞不禁痛呼出声。他头上冷汗直冒,细密的汗珠,立刻沁满他的额头。一浪高过一浪的疼痛,密集地袭来,他的脸不禁又是白上几分,几乎毫无血色。
那王英却是不肯罢休,又待伸脚猛踹。却不想脚踝处猛地一痛,似是有什么东西猛扎一般,他不禁哀嚎出声,抱着脚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但那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的剧痛之后,他的脚好似又恢复了正常。他待再踢,脚踝处又一痛,好像又东西快速地钻到了肉里。他猛地掀起裤管,仔细查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不甘心地还要补上一脚,脚踝处又是一痛,他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哎哟!”
“哎呦!”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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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那些为虎作伥的打手们,一个个哀叫着,也跟着扑到在地。
“谁?”王英惊恐不已。他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阵风吹过,树叶在沙沙作响。地上的斑驳树荫,跟着婆娑起舞。一切都很正常,然而,他却无端地感到背脊发凉,汗毛倒竖。
扑通!
扑通!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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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诡异地摔倒在他的周围。
“谁?”他惊骇地喊道。
发颤的略带哭音的声音,在偌大的园子里回荡,激起阵阵的回音。
然而,没有人回答。
巨大的惶恐,像是一只魔手,紧紧地扼住了王英的咽喉,使得他呼吸急促,宛如拉风箱般。他突然想到,这梅园曾经死过人。莫非是鬼?想到这,他的头皮一阵发麻,不禁打了个激灵。
脚踝处的痛意,一阵高过一阵,痛得他浑身跟着哆嗦起来。“走——!”他颤抖着喊了一声。
一声令下,地上的仆从纷纷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簇拥着一身紫衣的少年,狼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