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今天喝了不少酒,她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就要搬开了,但另一块石头又压了上来。
她很想让自己洒脱些,不去想一些东西,可忍不住,心里总是会突然被晃一下。
如果萧军不给他投资这么多钱,两个人慢慢交往着,谈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恋,或许她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可是她缺钱,无法拒绝。
或者说,她只所以接受萧军,正是希望他能帮自己走出目前的困境。
那八十万块钱如今就存在账户里,想起来便时不时的怅然一番,我这是在干什么!
兰花陷入了自设的陷阱里,难以自拔。
“这些年,我一直负债累累,有好几次都撑不下去了,第一次是庄叔帮我,第二次还是庄叔帮我,再到后来,你来了,你又开始帮我……”
兰花说的是金钱的债,其实真正让她撑不下去的,是感的负累。
枣儿夺过酒瓶,“兰花姐,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兰花已然带了醉意,笑笑地望着枣儿,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枣儿,搬回来陪着姐,有你在,姐心里踏实。”
“我爷爷岁数大了,我想多陪陪他。”
“应该的,我也是因为爸岁数大了,所以才不再坚持一些东西……”
枣儿明白她指的是和萧军的事,问,“你一直在坚持什么?”
“那是一种很苦很苦的东西,我用十年的时光来躲避和忘掉,没用,有些事发生了不可能当作没发生。”
“不能和我讲吗?心里的苦水倒出来的话,你才能把心腾出空间。”
兰花摇头,她认为那是个笑话,讲出来会让她失去尊严。
谢媛媛站在单间门口叫枣儿,“枣儿,庄叔让你进来。”
枣儿皱了皱眉头,说,“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所有人都想大醉一场。”
两桌人合到了一起。
枣儿将兰花的手交给萧军,“姐夫,你的人你护好。”
萧军扶着兰花坐下来,低声问,“你没事吧?”
兰花竟然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满脸羞地说:“高兴。”
萧军的体僵直着,心里却波澜骤起,她表面上冷冷的,原来已经接受了我,这顿酒喝的真值!
庄有成说:“枣儿,你老子坐在这里,怎不过来请个安。”
“爸,你今天怎么了,兰花姐找到如意郎君心里高兴,你是因为什么。”
“庄叔升了副县级,高兴啊。”谢媛媛说。
庄有成卸掉李彬汽车轮胎的事传遍县城,人人都以为庄有成把县里的一把手得罪了。
不料他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升了副县,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一时又成了新的传奇。
谢媛媛刚才讲了一个段子,说,以前磊山有一句顺口溜,“气死王羲之,吓跑黄敬玉”。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新顺口溜,叫“磊山一大怪,卸掉轮胎跑得快;谁行谁不行,看看朵山庄有成。”
这句顺口溜祁辰在别的饭局上听到过,没敢和庄有成讲。
谢媛媛作为一个晚辈,当着众人的面讲庄有成的段子有些不合时宜。
庄有成心里不太高兴,可她能大晚上的从县城跑来找枣儿喝酒,可见两人的关系特别好,所以就没有发作。
枣儿踩了谢媛媛的脚一下,说:“爸,祁镇长,是不是拆迁进行的特顺利,你们来喝酒庆祝的。”
祁辰说:“恰恰相反。”
“怎么啦?遇到钉子户啦?”
“街滑子,湖蟊子,朵山的穷胚子,三大不好惹。”谢媛媛张口就来。
她是真喝多了,嘴上完全没有把门的。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特别不舒服。
祁辰是从小在县城长大的,属于“街滑子”,而萧军的家是微山湖边的,最忌讳别人当着他的面讲“湖蟊子”,庄有成等人则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