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把她男人的脸抓得血糊淋拉。
村里人背地里都叫她牛魔王,看见她像避瘟神一样。
如果牛先慧的蛮不讲理还能容忍的话,有一件事,简直是天理难容。那就是她的公婆全都死在她的手上,为此她被村里人联名告上法庭,要求枪毙她,后来因为儿子小,她被判了监外执行。
她的婆婆是活生生被她骂死的。
有一次牛先慧下地回家,由于天刚下过雨,柴火湿,婆婆饭做得晚了,牛贤惠竟然站在大门口破口大骂。
枣儿已经领教过牛先慧骂大街的功夫,她骂起人来,每个字都像刀子,扎人的心戳人的脸,要是被她指着鼻子骂一通,简直生不如死。
牛先慧骂瘾上来收不住,一骂就是半个多小时,骂完回屋一看,婆婆已经喝了农药。老公公见老伴走了,想想活着没什么意思,晚上也上了吊。
牛先慧的丈夫杨五虽然生性窝囊,但是见她逼死了父母,再也没脸在朵子西呆下去,就离家出走去了南方打工,一去四五年没有音信。
家里撇下牛先慧和儿子杨铃,牛先慧对儿子很好,从小宠着惯着,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一个月前,天杨铃查出患了白血病,牛先慧花光积蓄,又求亲告友借了不少债,再也无力承担杨铃的医药费,走投无路之下,于是牛先慧想一死了之。
枣儿救下了牛先慧,回到村里找路长顺问:“长顺叔,杨铃得白血病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既然知道,作为村支书,你应该想办法替村民排忧解难啊!”
“怎么想办法?村里人全让她得罪遍了,谁也不愿借钱给她,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尽力而为,隔三差五让你婶送点吃的过去。”
“你可以帮她去信用社贷款啊,这是一个生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吧!”
“贷款?凭牛先慧的德性,谁给她担保?即使有人愿意担保,信用社敢贷给她吗?”
枣儿倔劲上来了,说:“我给她担保,我去信用社帮她贷款去,不管怎么说,先救人要紧。”
枣儿带着牛先慧去了信用社,直接敲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满小山见一个漂亮女孩和一个憔悴的少妇来找自己,不知什么事,问:“你们有事吗?”
庄枣儿看着满小山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
她在磊山火车站见过满小山,那时她拉着行李箱刚走出出站口,见一个小乞丐在向路人行乞。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有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却走上前去,蹲下身和他交流起来,然后给了小乞丐五十块钱。
人们早就掌握了一个常识,在火车站乞讨者一般都是骗子,所以不会轻易施以同情心。
没想到还有人主动去给乞讨者钱,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十块。庄枣儿就不由多看了那个帅哥两眼。
庄枣儿没想到那个可爱的帅哥就是满小山,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不由心跳加速,顿生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庄枣儿拍拍胸口,让激动的心情冷却下来,暗自检讨,我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庄枣儿先作了自我介绍,然后把牛先慧的情况简要叙述一遍。
不等枣儿话说完,牛先慧跪倒在地哭道:“求求领导救救我儿子!”
满小山连忙把牛先慧拉起来,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两杯水放在她和枣儿面前说:“庄同学——”
枣儿打断他道:“好难听,你叫我枣儿吧。”
满小山也觉得叫同学太别扭,说:“好吧,枣儿同志,首先谢谢你对信用社的信任。听了牛大姐的遭遇,我的心情很沉重。可是不怕你笑话,朵山信用社现在没有贷款额度,已经半年多没发放一笔贷款了。我们现在正加紧清收不良贷款,等完成收贷任务后才有继续发放贷款的资格。可是孩子的病不能等,你再想想其它办法来帮他吧,好吗?”
牛先慧大概听懂了满小山的话,绝望地又哭起来。枣儿说:“不放贷款还要你们信用社干什么?干脆撤了算了!”
满小山没想到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孩脾气如此大。不过她生气的样子倒也实十分有趣,要不是这个场合不适宜,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满小山说:“本来是要撤的,不过县社领导考虑再三,决定暂且保留。这不把我派下来了嘛,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不能扭转亏损局面,明年这时候我就该滚蛋了。”
“哦,这么说,你是唐三藏啦?”
“怎么讲?”
“到五行山来救孙猴子的呗,”枣儿说:“我佛慈悲,你还是先救救五婶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