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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凡

风景值得赏鉴,四足汪和山丹丹一路无信息交流,默默前行。

    近晌午十分,阳光耀眼。四足汪带着这朵在形体世界中浸润许久的花,来到了山脚下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前。草屋虽然简陋,但看起来却肃然周整、没有杂乱的气息。

    “候着。”四足汪传讯息给山丹丹,它自己则走到茅草屋前,审视了一下四周,感觉到别无“异样”——其实它也无所谓“异样”,它自己才是真正的“异样”。它习惯性地想自然延展到想去的时空点,但是却“咣”地一声撞到了门上。作为形体生物,它所设计的疼痛系统瞬间运作起来,然后引发了情绪系统的运作,“懊恼!”它感觉自己真是万无一用,居然连自己拟定的小规则都不记得。思考了一下,它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用左侧前爪轻轻推了一下植物杆茎编织而成的屋门。

    “为什么总是用这只爪子可以使用?”它的小情绪愈来愈零碎,对四足生物也有“左撇子”感觉非常困惑。

    就在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的瞬间,四足汪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突然从四周天地空间中被吸扯过来,透过它所在的形体向门内涌去。

    “嗯?充沛!”它惊异起来,难怪刚才初见茅草屋时有肃然周整的感觉,这所草屋居然坐落于界域本元经络的元点上!

    元点,是界域能量的汇集点。每类界域均存在系统结构性经络,是界域内能量运行的基本渠道,也叫“本元经络”;本元经络之间有无数的联结网点,即称为“元点”,元点既是能量运行的汇集点,也是能量转换站,能量经过元点时有机会变换能量性质。在形体界域中,本元经络可以称为“形络”,是万事万物存在下去的基本依托,没有形络,即使有信息编码让能量凝聚出不同的形体,但是这些形体却无法运转变化,形不成所谓的“生命”,无法植入意识;形体世界中的元点,可以称为“形穴”,四足汪所发现的形穴,实际不是偶然,它本是伟大浩渺的元识本体,自然有感知元点的能力。

    尽管早已预谋策划,此时的四足汪仍然表现为窃喜。茅草屋所居形穴,正是它更换依附介体的必要条件,它幸福地把脑袋挤入门内,期待有更惊喜的发现……然而随着“咚”地一声闷响,它感觉到脑袋一阵生疼,而且眩晕。

    “母亲!它只是一只瘦犬,看样子久时间没有吃饱过了,不要打它。”一个较为洪厚但透着点鲜嫩的男声传来。

    四足汪头脑的眩晕感渐渐消失,听到声音后就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正举着一根乌黑的木棍望着它,满是皱纹的脸上透露着老气横秋的警惕。四足汪赶紧低头夹尾、依照动物顺从降服的规则,呈现一种胆怯畏惧的模样,以防止木棍再一次落下来。

    “谁让它自己开门闯进来!我还以为是狼!我们这荒山野岭,怎会想到竟是一只犬!看这犬瘦的,你来喂喂它吧,那边有点粗食。”老妇人扔下了木棍,嘴里嘟哝着,慢慢转过身,缓缓向屋内的土炕挪移过去。

    “规则生效!”四足汪表示满意。屋外的山丹丹感知着这一切,默默从头上撕下一片花瓣扔在脚下,用纤细的足踩了两下,表示今天有谄媚的小人气,不耻。

    “好的,母亲。”洪厚带点嫩气的声音在老妇人身后传来,随后一个身着灰色土布衣衫的男子出现在四足汪的视野中,四足汪看到男子后,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个男子的眉毛和头发在颜色上和一般年轻人类形体不同,但细看面容时,端庄周正、气宇轩昂,皮肤也很鲜嫩,下巴靠左侧还有一颗略显痕迹的肉痣,虽然身着粗布衣衫、发髻仅由一根粗布丝带挽束,但此人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干练爽朗、不容置疑的气息,全然没有一丝劳作平民的感觉。

    “哦,原来是编码有差错的一类形体”。四足汪稍加定义了一下,然后眼眶湿润,感动情绪泛起,因为它确实饿了,而且是刚刚明白一直伴随自己那种不好的感觉叫做“饥饿”——谁知道这个四足形体多久没有补充能量了。

    “伯阳,你把它引到外面去喂食。”老妇人叮嘱。

    四足汪正准备动用念息进一步探索下那个编码有差错的男子形体时,这个家伙居然蹲下身开始抚摸它的脑袋!

    “无聊!”,伟大的它无奈地眯上眼睛接受抚摸——既然无奈,只好享受。

    屋外的山丹丹花一头扎到地上,笑到无法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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