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热烈到了极致。
这不光是朱五的喜事,也是这个大汉,整个汉军的喜事。
尤其是朱五的那些兄弟们,这些在乱世中挣扎求活的男儿,把兄弟两个字看得比命还重。
朱五的喜宴,也是他们的欢宴。几杯酒下肚,管他妈的什么规矩,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大呼小叫。
而在朱五端着酒杯出来的时候,这种热烈的气氛,达到顶峰。
“五哥!”
“总管!”
“大帅!”
酒酣耳热的兄弟们,乱哄哄的叫着,但是随便哪一个称呼,都比汉王要透着亲热。
朱五大笑,“兄弟们,走一个!”
结婚就是喜,喜就要笑。
脱了王袍玉带,一身布衣的朱五,一下扎到了兄弟们的人堆里。
“干啦!干啦!”
青年将军们,把朱五围在中间,高举酒杯,放肆的笑,放肆的叫。
一张张熟悉的,热切的脸。
但是还有许多熟悉的人,熟悉的脸再也看不见了,他们都倒在了前进的路上,变成黄土,化作尘埃,仿佛没来过这个世界。
“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朱五心中默念,再次举起酒杯,“今天不喝躺下几个,就不是好样的!”
这话,捅了马蜂窝。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战场上没怂过,酒桌上更不能。
当场有几个混不吝,直接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还有纵横交错的伤疤。
宾客们纷纷侧目,似乎这时才想起来,这些年轻人,一路走来都经历了什么。
而当酒杯被举起来的时候,朱五左手那处残缺,特别的触目惊心。
看到朱五的左手,一个年轻的军官,眼眶顿时就红了。
“五哥!”
朱五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二狗!”
当日刚刚攻占金陵,二狗等人就犯下死罪,qj,杀人,抢劫。
本该杀头,但是最后关头,朱五用一根手指代替,赦免了那些兵的罪过。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那之后,二狗他们这些戴罪立功的士卒,分到了敢死队。
他是幸运的,活了下来。
朱五登大位,论功行赏,他也得了个将军的官位。
“这一身伤,辛苦了!”朱五看着二狗身上,那些交错的疤痕,郑重道。
“俺这条命,早就卖给五哥了!”二狗红着眼睛大声道,“俺可以为五哥去死!”
“俺也能!”
“打俺投奔五哥那天,俺的命就是五哥的了!”
军人们叫嚷起来,各个透着一股血性。
“谁都他妈都不许死!”朱五连干两杯,头也热了,大声喊道,“他娘的,以前那么多凶险的时候,咱们都没死,往后更不会死。
老天爷不敢收你们!好日子在后边呢,都他妈都给老子好好活着!”
朱五的手指一个个指过去,“今儿是老子结婚,你们都来了!以后老子生儿子,老子的儿子结婚,老子儿子生儿子,你们都得来,少一个都不行。
咱们兄弟,不离不弃,永享富贵!”
“不离不弃,永享富贵!”
不远处,看到眼前这么一幕,很多武人眼睛发热。不管是北方红巾关先生,还是南方那些小股势力的使者。
天下不怕死的汉子多了,可是这样当家的,少!
“咱带兵是让兵怕!小五带兵是让兵爱!”
朱重八看着眼前一幕思量着,怕是严父不讲道理,棍棒之下出孝子。爱是兄弟情谊,手足袍泽。
很难说,两者哪种更好。
正想着,一只胳膊搭在了背上。
朱五带着酒气,笑道,“怠慢了,重八哥!”
“啥话?”朱重八笑着,满上酒,“兄弟,恭喜!”
两人同饮,一干二净。
“吃口菜压压,晚上还得洞房呢,万一喝多了,可起不来!”朱重八笑道。
徐达在边上笑,“哪儿起不来?”
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