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黑压压如同阴云一般的方针中,纵马奔腾。
“大王令,准备!”
没有人知道准备什么,天地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城头。
“三年前!”
忽然,天地间出现朱五的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
朱五站在城头,身前是两个喇叭一样扩音话筒,使得他的声音,能传得很远。
“三年前,我在濠州,那天的雪很大,风很大,我像狗一样蜷缩在城墙的角落里。
当时,我三天没有吃饭,连走路都没有力气,只能在风雪中祈求老天,别冻死。
后来,风越大雪越冷,我的手脚都失去知觉,我知道不能再祈求了,没鸟用,因为老天听不见。
我挣扎着站起来,漫无目地地朝前跑,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
可是没过多久,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人们,有些意外,百姓们疑惑,宾客们不解,士卒们似乎想到了自己。
大喜的日子,为何说这些。
可是朱五的声音还在持续,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昏过去之前,老子只有一个念头!”
朱五忽然放大声音,像是在腔子里吼出来一样。
“只要老天爷不掐住老子的脖子,让老子死。老子肯定能挺过来,只要老子挺过来,老子就要折腾,老子就要把这浑浑噩噩的世界,一刀劈开!”
“于是,老子反了!”
“蒙元无道,天怒人怨,天下百姓如猪狗,肆意宰杀,老子不做猪狗,老子要做人!”
朱五顿了顿,城上城下,那个人字在不断的回响。
“三年以来,无数和老子一样出身的穷苦兄弟,跟在老子的大旗下,出生入死前仆后继,这些兄弟和老子想的一样,做人!”
“这些兄弟有的到死都没留下名字,甚至有的没有留下全尸。但是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意志,就在老子身边。”
“反元!做人!”
“三年,我们这些穷人的孩子,靠着手里的刀枪,从奴隶变成了人,杀出了一条生路。
三年,咱们这些穷人家的娃,建立了大汉。
大汉,华夏之国,王道乐土。
在大汉,没人是奴隶,在大汉,人不会饿死,在大汉,再无横征暴敛。
大汉,要百姓安居乐业!”
人们,呆住了。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君主,在几十万人面前,如此的宣言。
古往今来,也没有那个君主,敢于如此宣言。
宾客们也动容了,关先生喝朱重八,愣愣的看着朱五,仿佛不认识一样。
身后,跟随朱五的老兄们,无声落泪,文臣们眼中绽放出热烈的光华。
“三年以来,咱们定远军上下,万众一心,不畏艰难,步步鲜血,方有今天之大汉。
今日,寡人!”
朱五终于换了一个称呼,远处那些矗立的方阵中,士卒们的身体越发挺拔。
“寡人在这里下一块石碑,纪念初生的大汉,告慰那些死去的兄弟。蓝玉,掀开!”
“喏!”
蓝玉再次嘶吼,脸上满是泪痕,战马突然疾驰,扯动石碑上的绳索,红色的布缓缓滑落,露出刻满名字的石碑。
石碑上书几个大字,大汉英魂碑。边上,无数密密麻麻红色的小字,紧紧萦绕。
“这碑上刻的,是定远军战死将士的名单,他们的名字将会永远的注视着这片土地,看着他们一手打下来的大汉。
看着大汉治下,人不再分四等,人就是人!”
远处,黑云一样的方阵,忽然爆发出震破苍穹的呼喊声,“汉王万岁!”
朱五摆摆手,忽然转身。
“众将!”
“在!”
哗啦一声,定远军武将,分立两旁。
朱五在他们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
郭家兄弟,二虎,朱十三,二十二,郑遇春,廖家兄弟,冯氏兄弟李赛等老兄弟,泣不成声。
“哥!”郭英张张嘴,无声的道,“五哥!”
朱五轻轻起点头,另一边常遇春,傅友德,俞家父子,赵普胜。
“下城,检阅!”
“喏!”
“汉王检阅!”朱玉放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