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床上躺着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是个男孩。
孩子的四肢和头颅都被铁链子死死的束缚着,呈现一个大字型静静地躺在床上,和当初许琅的遭遇差不多。
男孩的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只穿着一条脏不拉几的内-裤,脚上没有鞋子,男孩赤-裸的上半身伤痕累累,布满了疤痕,有新伤,也有旧伤,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和恐怖,男孩的双手的手指十分的干枯,双手血迹斑斑,结了厚厚的一层暗黑色的血痂,男孩的十根手指的指甲已经没有了,露出里面粉嫩而猩红的嫩肉。
而最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在男孩的手指顶端,插着十根牙签,牙签有一大半都在里面。
锈迹斑斑的铁床上面一片狼藉,臭气熏天,尿液、血迹、粪便,混合在一起,散发着难闻到让人作呕的气味。
在男孩头部的位置,放着一个很大的药瓶,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玻璃缸,玻璃缸里还剩下很小一部分的液体,顺着柔软的输液管,进入男孩的体内,液体流的十分的缓慢,按照这个速度来看,这么一大缸的液体变成这么一点,男孩最起码在铁床上待了足足有一两周了。
一开始,众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所有人都以为男孩已经死了,只是,当宁嫣然和曹志义壮着胆子靠近铁床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男孩那皮开肉绽的胸膛还在微微的起伏着,宁嫣然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她再也顾不得心中的恐惧和害怕,快步跑到男孩的身边,伸出手放在男孩的鼻子下面。
宁嫣然放了一会儿,那双洁白的手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猛地缩了回来,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男孩,因为,他还活着。
“快把他解开,叫救护车和医生,他还活着,还活着”
宁嫣然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子来,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着,在这个阴气森森的地下室里回响着。
早已经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住的警务人员,在这身显得十分尖锐的咆哮声中猛地回过神来,众人开始纷纷忙碌起来,解开铁链的去解铁链子,跑到上面去叫医生的叫医生,总之,每个人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应该早已经死亡,成为一具尸体的男孩居然还活着。
没一会儿,好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来到地下室,他们也被眼前的一切给深深地震撼住了,不过,他们顾不得心中的震撼和恐惧,忙不迭的跑到男孩的身边,拿出各种仪器开始给男孩检查身体。
在医护人员没有来之前,宁嫣然他们只是帮助男孩把身体上束缚的铁链子给拆解下来了,没有其它的动作,他们毕竟不是医生,不敢轻易的去触碰男孩的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个倔强活着的男孩会因为他们操作的失误而突然死亡,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医护人员在紧张的忙碌了一阵子之后,给男孩简单的做了伤口处理,然后在其它几名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把这个男孩抬上担架,警方的人本来想要帮忙,但是被为首的那名医护人员强烈的拒绝了,他们在搬动孩子的时候,动作无比的缓慢而轻柔,就像是在搬动一个布满裂痕,随时都可能碎掉的瓷器一般。
当男孩被抬上担架之后,他们缓缓地抬着担架走出了地下室,不是他们不想快点离开,只是,男孩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经不住太大的颠簸,他们只好选择慢慢来。
等到男孩被医护人员抬走之后,紧张的众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一股滔天的愤怒弥漫在众人的心头之间,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孩子啊。
在医护人员忙着抢救男孩的时候,那间上了锁的囚笼也被警方的人打开了。
这是一个最多只能容纳两个成年人的囚笼,囚笼里面一共有三男两女,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瘦的皮包骨头一般,他们的脸颊上完全就是一层薄薄的皮贴着骨头,他们的身体相互叠加着,静静地拥挤在一起,把这个本来就逼仄的囚笼每一处缝隙都填满了,在警察打开囚笼之后,检查了一番,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早已经死亡了,尸体也在慢慢的腐烂着。
法医早已经来到了现场,先是现场取证拍照,当他们想把这些尸体从囚笼里搬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如果从那个本来就不大的门口搬出来是不可能的,如果强行搬出来,很可能会对尸体造成二次伤害,没办法,他们只好去请消防队的人过来,想办法切开牢笼把这些尸体搬出来。
在其它警务人员帮助想办法把那些尸体弄出来的时候,宁嫣然和曹志义则四处查看着这间地下室。
地下室里除了那间囚笼和铁床之外,在房间的四周还放着很多工具,粗重的铁链、锈迹斑斑的刀斧、奇形怪状的工具,看的宁嫣然和曹志义心里一阵发寒,这哪里是地下室啊,明显就是古代酷吏的监狱,是人间的修罗场。
两个人在勘查一番之后,发现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还有一扇门,门上上了锁,不知道门的后面是什么。
宁嫣然和曹志义走到门前面,阴沉似水的脸,紧皱着眉头看着这扇门。
“呕”
地下室很大,来到地下室的除了城西刑侦支队的刑警和一部分刑侦二队的刑警之外,还有不少民警和医护人员还有消防队的人员,在这个期间,有不少人看到面前的这一切,开始呕吐起来。
当第一个人开始呕吐的时候,顿时引发了蝴蝶效应,很多一直强忍内心不适,胃里翻涌的警察,也跟着开始呕吐起来。
曹志义从警多年,什么样的现场都经历过,虽然面前的场面确实十分的恐怖,他除了脸色苍白之外,没有当场呕吐,但是,他那一双死死握住的拳头在剧烈的颤抖,显露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波动,很显然,他在强忍着。
宁嫣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那张本来就白净的脸颊,此刻白的像一张白纸一般,原本那诱人的红唇,此刻没有半点血色,修长的脖颈此刻在不停的滚动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她的内心也很不好受,也是在强忍着。
宁嫣然阴沉的脸看着面前大门上的锁,转过头说道:“把门打开。”
现场没有找到钥匙,自然没办法用钥匙打开门,只能依靠蛮力破坏门锁。
在一番切割之下,大门被打开了,宁嫣然和曹志义拿出手枪,打开保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门的后面是一间并不是很大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让众人吃惊,甚至是瞠目结舌。
没有囚笼,没有铁床,没有锈迹斑斑的工具,有的只是一个个小型的木头架子,那分门别类放在架子上的一把把枪械,手枪、步枪、冲锋枪、手雷、炸药等等,就这么赤-裸-裸的,光明正大的出现了众人的面前,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啊,如果不是这些枪械和手雷等物品,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武器的话,宁嫣然都会怀疑,这是不是军方的一个秘密仓库了。
看到面前这一切的众人,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和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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