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哈:“天佑大人从来没有跟你们讲过这些?”
长馨:“老爸倒是说过什么顺流之类的,但我哥的状态不是顺流呀,而是那种特别难受特别恐怖的感觉。你的意思是,我哥会变成我爸那样?”
亚哈微微犹豫:“严格来说,你哥最后会变成我这样。事实上,天佑大人的状态反而很神奇。因为按理来说,踏出那条线之后,剩下的事情很难抑制。但天佑大人偏偏一直在抑制,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你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屎,散发着恶臭。你要做的,当然是扔掉这些屎。但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些屎在你身上很久黏住了,扯掉的话会很痛。你会不会扯掉?
当然会,对吧。毕竟,痛只是痛一会,扔掉身上的屎之后才是真正的活着。但天佑大人,却强行忍住不去扔掉那些屎,明明知道很难受很恶臭,但就是克制自己不去扔掉。这,才是奇怪的做法。”
长馨:“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呢?好恶心。”
亚哈:“因为你哥感受到的那种恶心,差不多就是这样。”
长馨:“所以,我哥会变成你这样,而不是变成老爸那样?”
亚哈:“严格来说,他们都会变成我这样,都会完成。”
长馨:“完成什么?”
亚哈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完成,这只是一种比喻。就像,在梦境中努力醒来的人一样。梦醒了,也就是完成了,也就跟梦境再没关系。我知道我在做梦,我也知道我自己只是梦中的角色而并非做梦者。”
长馨:“我不明白。”
亚哈:“很好,不明白就说不明白。如果仅仅是这样你就听明白了,除非你也经历或者听说过整件事情……让我想想,如何跟你解释。”
亚哈抬头看着天空,好一会,才说:“你看这里,有天空有大山还有小溪,这些如此生动如此真实。你以为是你,长馨,一个女孩子站在这里,看着这些天空大山小溪。但其实,它们在里面,并没有在外面。
没解释好……你想象一下,这里是一幅画,画着天空大山小溪,还有你的双手。你以为是站在这里的这个人在看,其实,你在这幅画外面。只是,视野刚好跟站在这里的这个女孩所看到的一样。
就像第一人称的射击游戏,但你只能看到游戏内容,却看不到游戏外面的世界。所以你就认为,你自己处于游戏之中,以为那个游戏角色就是你自己……还是没解释清楚,其实做梦是很好比喻。”
长馨:“这么难解释?”
亚哈:“是的。因为这已经不是向你解释一种你没见过的动物或者水果,而是整个构架完全不同。我自己能够理解那玩意,比如不在外面在里面,这个说法我觉得很形象。但是,你依旧听不懂。
因为,你一直处于‘你’和‘非你’这样的二元世界之中……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想要直接解释那玩意很难。不过,我们可以说,什么不是那玩意。当我们把‘不是’的内容清除掉之后,剩下的就是那玩意。”
长馨:“我就只想知道一点,哥哥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吗?”
亚哈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不太可能。整件事情就像行走在灼热的地狱里,要么,长文会被地狱烤死,直接以自杀的方式来结束一生。要么,长文会走穿地狱,跟我一样完成。
但走穿地狱之后的长文,已经被地狱烤成另外一个样子,由内而外,完全是另一个人。或许,那个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哥哥已经成了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