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守拉着贝飞鸿,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酒是好酒,正宗的高原高粱酿的烈酒,陈了很多年的,酒很浓烈,高原上的百姓民生艰难,粮食不足,一向不允许酿酒,所以酒很珍贵。
宁守带着的这种救,私下有人将这酒叫做落日醉,这个名字很能体现这酒的风格。这酒劲头来得很快,一眨眼就眼睛之中见到的都是黑暗了,所以有人将这个酒叫做落日醉,但是其实这酒并没有正式的名字,高原连酒都不能酿,当然不能为酒起名了。
宁守靠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着,天气还很冷,这家伙喝着喝着就将衣服脱了,赤膊着上身。
“来来,哥们,喝了!”宁守举着酒杯,对贝飞鸿说,他显然醉了。
“喝了。”贝飞鸿也说,贝飞鸿是个斯文体面的人,喝酒也一丝不苟,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滴酒都没有掉下,然后将酒杯放在同一个位置上。
宁守抢过了他的酒杯,倒上了一杯,宁守没有用酒杯,他直接用酒坛子喝。
但是他喝的酒一点儿也没有比贝飞鸿少,他的酒坛快要见底了,贝飞鸿才喝一半。
他替贝飞鸿倒满了酒,贝飞鸿接过了酒,然后又放在同一位置。贝飞鸿穿着妖狼的官服,官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宁守斜着眼睛看着贝飞鸿说:“我咋对你们这种人越看越别扭呢?你们什么时候都是衣冠楚楚,累不累啊。”
“你自己找不别扭,关我什么事?你看得别扭,你不看不就行了。”贝飞鸿直接呛他说。
“不行,”宁守说,“我就喜欢看你们这样的人。”
显然宁守喝醉了,他有一些胡言乱语了。
“男儿,当快意恩仇,喝最烈的,骑最烈的马,打最苦的仗”宁守意气风发的说。
“这话我听说过,是你们人族的一位前辈说的吧,还有一句,娶最凶的女人,宁将军前面的事情都做了,最后的事情呢?”
“我的老婆温柔体贴——呸,不说这些!”宁守说。
“那说什么呢?”贝飞鸿说,“总不能说你的那些黑心事情吧,你小子下手可是真狠啊!”
“哈哈哈。”宁守哈哈大笑,然后他脸色一暗,说,“贝飞鸿啊贝飞鸿,你栽在我手上,你不服气是不是?”
“没有什么不服气,”贝飞鸿说,“输了就是输了,输了不冤枉,觉得冤枉那是自己没有看到自己的问题,当初青山城,我情报有误,并不知道你在青山城,这是致命的。”
“这是你们自己找的,这么大的战争,我宁守能缺席?我不在边关,那就说明我坐镇最重要的地方,有我坐镇青山城你竟然还敢来,贝飞鸿啊贝飞鸿,我好歹当年也在你们妖狼之中闯出了那么大的名头,你们竟然不把我放在眼中。”
贝飞鸿笑了。
他笑得有一些苦涩。
“当时我们确实想错了,以为你绝对不可能被重用——你这性格和作风,用你的风险太大,尤其是当初我们认为人族并不是铁板一块,认为人族当权者绝对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手握重兵。”贝飞鸿说。
宁守非常不满,说:“我这人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了?我立下了这么大的战功,我父亲那个老家伙一见我的面不是马鞭就是怒吼,夏奉这个老家伙刚才还在教育他的下属说做人做事,绝对不能学习宁守,我犯了谁了?”
宁守苦着脸,将酒坛里面的酒一口全部灌下去了,然后看着贝飞鸿的酒坛子,有苦笑了一下说:“喝得太快了。”
贝飞鸿哈哈一笑。宁守这家伙在战场上阴险狡诈,杀伐果断,凶残无比,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世子,给宁将军弄一坛子酒吧,今日和宁将军喝个痛快。”贝飞鸿说。
“是,老师。”世子又给了宁守开了一坛子酒,他很识趣的回避着贝飞鸿和宁守的谈话。
“这是狼魂啊,好的不能再好的狼魂啊,比南门那里的狼魂还好一个档次。”宁守喝了一口说,“不是传言当年贝飞鸿将军曾经在南门老儿那里买了狼魂祭奠故友,你的酒这么好,看来你那朋友和你的交情也只有这么好啊,还不如我。”
贝飞鸿哈哈大笑。
宁守也哈哈大笑,然后又将话题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宁守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将别人拉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去达到自己的目标,就是闲聊也是。
“这次战争,我的功劳是不是人族最大的?”宁守问。
“应该是,守住青山城,发动气运之战,你的做法让我不寒而栗。”贝飞鸿说。
“哈哈哈,”宁守哈哈大笑,“我也知道我是立下第一功的。”
马上,他一脸的沮丧:“我是立下第一功,但是人族的大将军怎么也不是我。”
贝飞鸿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这种人,我这种人就算有天大的功劳,谁都认为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只看到我风风光光,举重若轻的那一面,没有看到我忍辱负重的那一面。”宁守很不服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