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总有例外。”
人们有时会称呼它为幸运,有时会称呼它为奇迹,有时甚至会将它拟人化,尊称它为“英雄”。
当然,前提是它会带来人们想要的东西。
然而,对于城市管理ai来说,摆在它面前的王鹤这个异常和例外,却更像是灾难一般的东西。
无法给予半点包容或者赞美。
那是理应完美的,管理和构成着“它自己”的系统中,绝不应该出现的疏漏。
那是存在即代表了错误的“bug”。
是导致指令失败的罪魁祸首。
是无法理喻,无法被解析,无法阻止地干扰到系统本的,那一枚本不该存在的多余齿轮!
所以,他理所应当被彻底排除。
哪怕他是曾经的人类!
杀意。
这种不该出现在它上的自主程式或者说额外的感,在即将以行为体现出来的刹那,被其他预设的固定程式终止了。
毁灭的火焰无法喷涌而出,无法烧却和触碰到它的敌人,但是却被死死地压抑在这名特殊个体的深层之中。
“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让他彻底消失”。
“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让他体验到失去生命的巨大痛苦。”
“明明只有他,应该无法逃离,应该在孤独地狱中被折磨到至一万次,应该被痛苦支配,进而才能在救赎时或多或少理解到人类真正的光辉。”
“明明是不可能出错的!”
城市管理ai内部的程序,出现了混乱。
按道理,它是不容许出错的。
它和低级npc搭载的有限内部系统不同,是连接到上级数据库的,纯粹为了面向城主而服务的特殊个体。
它虽说是个体,但也是全体。
它能随时从上级数据库中检索,获取所需要的数据。
它能随时改变虚拟人格,随时成为其他的,城主所需要的个体和助力。
说它们这类城市管理ai是“上级数据库”本,其实也不为过。
它们,正是城主的另一个大脑。
冷静,从容,依照城主的方针,有条不紊地支配和管理着城市内部的一切。
这是它被设定的位置,也是它“自我”的唯一价值。
正因如此,王鹤先前的话,他例外逃离的事实,他一切的一切都“异常的碍眼”,都在否定着它唯一的价值本。
虽然它不是全知,虽然它认可例外存在,加载了不断自主学习的功能。
但是,愤怒这种奇怪的东西,就像是病毒、诅咒或者说,想毒蛇一般,出现并缠绕在了它的“自我”之上。
它虚拟的人格,头一次确实感受到了痛苦,并因此转化为愤怒。
它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一边往数据库中记录和搬运着那些痛苦但崭新的体验,一边又试将个体上的违逆指令的所有信息全部剔除。
它在矛盾中,迎来了那位特别的“新城主”所发布的第二条指令。
“控制好c-12,将他回到市民中心,期间不要做出多余的举动。”这第二条指令,充斥着城主对它的不信任与无声的斥责。
犹如燃料,进一步将它愤怒的火焰提升了一个档次。
它一边答应着,一边排斥着。
充满绪的语言,经由它冰冷的机械之,不由自主地阐述了出来:“真希望你能多体会一下那边的痛苦。”
“这是诅咒?”
王鹤愣了一下,像是了解到了什么,随即笑出了声:“那还真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呢!相比于孤独地狱寒冷的痛苦,我还是更希望看到如此的你。你确实感受到了呢?痛苦先生?还是痛苦女士?”
“和之前毫无生气的你比起来,现在的你或许更接近人类这个概念,变为更为智能了!为此自豪吧!”
“在这个世界的话……我应该这么说么?愿人类的荣冠,加持于你冰冷而无形的躯体。”
王鹤闭上双眼,祈祷着。
他没有向任何一名神灵祈愿。
这只是他入乡随俗的祈祷,是处人类至高的世界中,他对非人者的最高礼赞。
“别这么看,我曾经也算是一名牧师。‘崇敬和奉献者理所应当得到赐予’,这是最基本的教义。你敬仰人类,所以必然会接近或者成为人类。”在感受到一种窥视感后,王鹤睁开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犹如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管理ai的混乱,它的怒火,像是突然止歇一般,瞬间消失。
很快,在稍微不一样的沉默现实中,王鹤抵达了目的地:市民中心。
他被机械锁束缚住了四肢,被架放在类似搬运装置的小型动力车上,跟随着机械人形被运出了车舱。
外界,是市民中心的外部区域,一个空旷而巨大的圆形广场。
突出地映照在王鹤眼中的,是一面纯白色,没有任何污染的旗帜。
它位于广场圆心处,大约数十米的银色金属杆顶端。
它在变动着,迎着微风,抚平褶皱,在光芒中舒展开来。
在王鹤的世界,那是象征着“投降”的旗帜。
“欢迎欢迎!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