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四腿的兔子。
他将兔子扔到柳寻香面前,便靠在一旁的树下开始发呆,柳寻香看着兔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默默将兔子拎到不远处的溪流边开始捣鼓起来。
也亏得他当时在火云宗跟茶茶一起呆了几个月,所以现在处理起兔子来,虽然生涩,但却不至于手足无措。
没一会他便将兔子收拾好,用木根叉好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前辈,我这还有酒,你喝不喝?”看着烤的焦香脆嫩的兔子,柳寻香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一坛酒道。
这酒,是他在宋国帝都十年人间时,隔壁铁匠家的儿子铁牛在他走的时候送给他的,如今随着他一起晃荡半百,已经没多少了。
柳寻香不怎么舍得喝。
灰衣男子见到这酒,鼻翼微动,双眼顿时一亮,道:“好酒,你小子还挺有口福,能弄到这么好的酒。”
酒其实并不算好,但放的时间却是够久,算上来,估计有七十余年了。
“是吧。”柳寻香翻出两个大碟碗,将其倒满,眼中满是骄傲道:“这酒可不是谁都有福气喝到的,前辈今日算是走运咯。”
二人一路流光飞驰,虽说没有太多交集,但柳寻香还是能隐隐感觉到眼前这个神玄老怪,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所以跟他说话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灰衫男子有些迫不及待,挥手一招,地上的碗顿时一转,飞到了他手中,半滴未撒。
看着灰衫男子仰头痛饮,柳寻香也端起另一碗,一饮而尽。
这酒的确没几个人有福气喝过,除了柳寻香自己喝过之外,就只有他师兄孟劫喝过,今日,又多了眼前这个不知名讳的神玄老怪
近百年的沉淀,让这一坛子酒的香气愈发浓烈,虽少了几分辛辣,却增添了几分甘醇。
酒液顺着喉头滑落,流径喉咙下肚,一股酒气又从肚子中反涌上来,点燃五脏六腑,驱散了寒夜的冷意,也让这荒无人烟的林中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看着碗中有些泛黄的酒,柳寻香想起了自己在宋国帝都的那十年,想起了铁牛一家人,那个每天早上都会带着馒头咸菜和热粥,来坐在门口陪自己一起的少年,也想起了灰鸦,想起了爹娘,还有越田镇,柳家
“前辈,你有后人吗?”柳寻香问道。
灰衫男子一手抓着兔腿儿,一手端着酒碗,正吃的乐乎,丝毫没有半点神玄老怪该有的样子,闻言身子为不可察的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道:“算有吧”
柳寻香挑眉,他还是第一次听人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后人的,不过也没多想,自顾自说道:“我没有,没有后人,也没有亲人”
灰衫男子放下兔腿,似有兴趣问道:“说说。”
柳寻香苦笑着摇摇头,道:“前辈知道邪修吗?”
灰衫男子看了他一眼,道:“听过一些,很苦。”
柳寻香有些诧异,自从他知道邪修开始,听到的都是邪修十恶不赦,人人喊杀,说邪修很苦的,他还真是第一次听。
“前辈这话,让人听了是要惹杀身之祸的。”柳寻香道。
灰衫男子却毫不在意道:“想杀我的人,应该不比想杀你的人少。”
柳寻香刚想笑他,忽然面色一变。
“当真还有不怕死的!”
灰衫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换了个舒适的动作靠在树上,道:“小子,去过军队吗?”
柳寻香点点头,但立马又摇摇头。
他在大秦入过杀神千人骑,算是进过,可他进去之后,却又并没在里面呆多久,而且也没经过诸侯国之战,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进过还是没进过。
灰衫男子摇摇头,道:“军队里的酒很难喝,比马尿都难喝,在行军作战的时候,粮草总是最缺的,更别提肉食,所以将士在喝酒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下酒菜的,于是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你知道是什么?”
柳寻香摇摇头。
灰衫男子看向天星空,目中露出一丝追忆,道:“那个办法,就是拿敌人的人头来下酒,每斩下一颗敌首,就饮一口烈酒,等到一坛子酒喝完,身前便再无可站立之人,这才当得上一句,世人皆醉我独醒”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嘲讽声从旁边的树林中传来。
“鄙人不才,却也算喝过些墨水,今日还是第一次听的有人将这高雅之诗解读的如此龌龊不堪,东域蛮人,当真天生就是要当奴隶的下贱命。”
只见十三名身穿儒服的青年男女从中走出,每一个都穿着讲究,腰间还挂着一块墨绿色的玉牌,上书“洗墨书院”四个字,在黑夜中烨烨生辉。
“墨玉令牌,洗墨书院七十二贤人。”柳寻香眼中弥漫着酒气,寒芒吞吐道。
只有洗墨书院的换胎境修士,才有资格佩戴墨绿色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