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可又舍不得挂掉,一边痛苦不堪又一边甘之如饴。
姐姐,蠢到连切个水果都会割伤自己的姐姐哪。外面似乎对她来说太危险了。莫延一点点地加深左手的伤口,琥珀色的瞳孔泛起了浑浊的波浪。
那他就编织一个美轮美奂的笼子保护她吧。这样她就会好好的,谁也害不了她。她的眼里,也不会再有其他人。
滴答,滴答。血溅在了整齐的桌面上,莫延像感觉不到一样一无所知。正在这时,手机嗡地抖动起来,接着叮铃一声,他如同惊醒一般摇摇头,压下了内心的欲望。
不行,她会生气的。
莫延呼出一口气,解锁了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慢慢地结冰变冷。
来源不祥的一封短信,上面简简单单地码着几个字。
“我知道当年云明国死亡的真相。
如若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明天晚上12点来霞远路77号。”
云明国,是他的父亲。好几年前,死在了护城河里。
莫延慢慢地,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每一个字。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危险又病态的弧度,他轻笑一声捂着心口,把手机放下。
他感受着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甚至带来了空茫的耳鸣。莫延的眼底染上血色,表面还是风平浪静,却如同白雪覆盖的活火山,里面在剧烈的燃烧,随时可以喷涌而出,带来铺天盖地的红色。
不像是恐惧也不像是恼怒,他只是觉得很兴奋,兴奋到连手上的伤口都感觉不到。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她不会喜欢自己这个模样的。
莫延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轻轻地哼起了歌。小时候他父亲刚死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半夜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或是控制不住地战栗。这时莫锦辰就会用这首歌哄他,小小的女孩故作成熟地拍着他的背,然后唱着唱着自己先睡了过去。
想到着,莫延眼底的血色淡了些许,眉眼弯弯,盛满了快溢出的笑意。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上颚,清清冽冽的歌曲在唇齿间绕了一下,也多了几缕缱绻的味道。
““青石击,青石击,摆渡船,到东篱
钟鸣鼓,钟鸣齐,玉做鼎,金做鼓”
他唱着下了楼,走进了曾经父亲住的屋子,反锁了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落满了灰尘,阴气森森。但他却喜欢的紧,这是他最阴暗最痛苦的岁月,却也诞生了肮脏的他。
莫延走到角落,不起眼的杂物堆有一个隔间,门上着锁,似乎被封死了。他拿出钥匙开门,打开灯,光争先恐后地灌满了整个房间。
可这光却驱散不了整个房间浓稠的血腥味和福尔马林的味道。
莫延哼着歌,伸手细细地抚摸过桌上的金属。小到针线手术刀,大到钳子开颅锤子电锯一应俱全。配合着边上整整齐齐的玻璃器皿和化学药剂。
温和俊朗的少年,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苍白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跳跃,就像在干净明亮的房间里弹奏钢琴。
莫延将工具整整齐齐码好装进帆布包。站起来走出房间,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