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棠再次恢复意识时,外边儿的天已经黑了。
她是被屋里的争吵声和哭声吵醒的。
额头上传来的痛意,疼得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那小子下手也忒黑了一点吧?要不是她体质特殊,经那一板砖的招呼,她早已经去和阎王爷喝茶去了。
云棠转动了下眼珠子,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床边拿着一方帕子掩面哭泣的妇人。
在房里来回踱着步的中年男子,国字脸上蓄着一抹烦躁。
女儿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妻子又在那儿呜呜咽咽的哭着,焦急之余又添上了几分躁意,一时间语气就重了些:“就知道哭哭哭!哭就能把人哭回来了吗?”
闻言,妇人的哭声又更大了:“……我苦命的女儿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男子被这哭声吵得心烦意乱,又不忍呵斥,干脆就一甩袖从房里出去了。
“咳咳……”
云棠最是听不得别人哭,一听见别人的哭声她就脑仁疼。
是以她咳了几声,试图引起二人的注意。
果然,一听见她的咳嗽声,妇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妇人抽噎着来到榻前坐下,眸里氤氲着一层水汽,眼睛红红的,有些意外的看着云棠:“棠、棠儿?你醒了?”
倒也不怪妇人会有此反应,不久前大夫的诊断结果是说她恐危在旦夕。
这才过了不到几个时辰,原本危在旦夕的人,这会儿竟苏醒了?
不过,只要人醒来了就是件好事。
妇人原本悬着的一颗心,在看见她醒来后,终于是放下了不少。
云棠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妇人,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方才在哭的时候称她为“女儿”,想来该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也不知道云宝是咋回事儿,到现在都没给她传过来关于原主的记忆和信息。
所以她才只能靠推断。
“咳咳……娘,您莫哭。”
靠着云宝输送的那点灵液,云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是难免虚弱。
又加上一天水米未进,除了虚弱之外,还有五脏庙里传来的空虚。
于是她语气弱弱的说道:“娘,我饿了。”
妇人愣了下,听见她说饿,忙转忧为喜,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好,好,娘马上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说完,妇人给她掖好了被角后,就下去给她准备吃的去了。
云棠目送着妇人出去后,这才收回了视线,看着头顶上悬挂着的床帘。
这会儿,云宝才终于将与原主的记忆和相关信息传送了过来。
原主叫施棠,是大周朝秦川城龙头镇东山村的地主施安的独生女。
刚刚的妇人是原主的生母徐氏。
施棠因为是施家的独生女,平时又受父母的娇宠溺爱,平日里在东山村里那可是横着走的。
当然,原主的性格也很差劲,熊得很,经常是恃强凌弱,在村里作威作福,说是东山村一害也不为过。
而原主本人,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