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药。
是他得到的忘忧散是假,还是他在对方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呢!
邓霜往后退了两步,再看向男人时,满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
听到邓霜的问话,男人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能说自己这些年对旧事依旧念念不忘,特地自天南海北的找来了许多擅长偏门医术的医匠,令他们合出了一味名为忘忧散的药么!
忘忧散,顾名思义是能使人忘却忧愁的。
虽然听上去有些像是玄学,但忘忧散的药效确实是经得起验证的。
服下药散的人会忘记一生中最绝望难过的事情。
他以为面前的女子一生最为绝望的记忆莫过于是他的欺骗,然而对方现在还记得他,也记得他曾经做下过的错事。
人们不是常说喜爱的反面就是怨恨么!
她连怨恨都不屑一顾,难不成真的是对他无欲无求了。
阿蘅再度被拉回自家马车旁边的时候,仍旧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不禁回头看了眼被邓霜找上的那名男子,他看上去也是很好看的,但是和阿蘅记忆中的乐王却并不是十分的相似。再想想邓霜先前说过的话,许是乐王用上了易容术,这才换了副面容。
没错,她现在差不多已经确定了邓霜与乐王的身份了。
实在是邓霜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掩饰,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能轻易的对阿蘅付出那么多的信任,难不成就因为她让人将她从神像背后救了出来,还给她准备了吃食?
可真是有够奇怪的。
想来邓霜的真实身份肯定不是昔日的邓阁老家中的旁支,她应当就是先皇赐婚中的那位姑娘,而对面那个用了易容术的男子就是乐王了。
阿蘅心里忽然一个咯噔。
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乐王身为藩王,他理应是无召不得出封地的,虽说他每年冬日都能回京都与皇帝一家团聚,但这会儿才刚刚到了夏天,并不是他远道回京的时候,他这会儿应当是安静的待在自己封地之中的。
阿蘅回想着自己在邺城看过的地图。
那时因为能够给邓霜诊治的神医去向不明,有人说他在乐王的封地,也有人说他在莫城,可乐王的封地与莫城恰好是一东一西,中间隔的路途太过遥远,阿蘅最后才选择了往边关的莫城去。
此地是供来往过路人歇息的空地,距离边关的莫城还有小半个月的路程,据乐王的封地少说也得有一个多月的路途,所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是阿蘅偷偷打量的动作太过放肆,让她身边的邓霜忍不住就想偏了。
邓霜虽然在看见男人的时候,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了许多呈现碎片化的记忆,但在说过那番话后,琐碎的记忆就重新藏到了记忆深处,无论她如何仔细回想,也还是没能想出更多的东西。
最多是确定她难过的事情,虽与乐言有关,但他更像是附加上去的缘由,真正的原因仅仅与他有些许的瓜葛,并非是他本人。
她轻轻扶起阿蘅脸颊边的碎发:“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
阿蘅这时才发现身旁的邓霜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她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估摸了一下他身后的那群人的武力,再想想自己带出门的侍卫,很遗憾的发现自己这边的人或许是打不过对方的,否则一边的管易不会那般时刻警惕着,她收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再去试探对方的身份。
即便对方真的是乐王,那她又能做些什么?
让身边的侍卫快马回京同皇上说,有藩王无召跑出了自己的封地么!
她担心自己派出去的人还没来得及走远,就直接被人给拦了下来,那可就真的是太尴尬了。
阿蘅蹭了蹭邓霜的手心,笑着说:“听邓姨的意思,都是些令你不开心的事情,既然那些事情会让邓姨感到不开心,那就不必过多提起的,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才对……”
小姑娘家家学着大人说话的模样实在是太可乐。
邓霜一时没忍住,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因为翻涌的记忆而生出的戾气,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是啊,本来就不应该任由过去的事情扰了我们现在的心情,倒是我过去着想了。”
她附和着阿蘅的话,还伸手轻轻的掐了下阿蘅的脸颊。
在青蕊过来说晚膳已经做好了的时候,她已经能够不再被乐言影响了。
“她们在说些什么?”
男人问着身旁会读唇语的手下。
手下将阿蘅与邓霜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后,又小心的退到了一边,如果他没有估算错误的话,自家主子这会儿的心情肯定是非常不好的。
也确实是如此。
陈芝麻烂谷子的、没什么好说的事情?
他们之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男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一听说她如同计划中的那般服下了忘忧散,就急急忙忙的丢下手中的事情,想要快些赶回封地,在封地等着对方上门。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回到封地,反倒是在半路上碰到了她。
而且她的身边还多出了一个很是眼熟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能得到她的欢喜。
看在她的份上,他以后或许还能给小姑娘几分恩典,看在她能哄她高兴的份上。
另一边的程奇等人明明是追着自家大姑娘留下的痕迹而去,就因为中间走上了一个岔道,一步错,步步错。
这会儿一群人正盯着官道上数不清的车辙痕迹,头疼不已呢!
才刚刚入夏,天气还没有到最炎热的时候,官道上过往的商队还是很多的,你来我往之下,阿蘅她们留下的痕迹都被混杂在一片车辙之中,根本就无法辨认。
偏偏他们追寻着的大姑娘这会儿还在失忆状态,根本就没想起给他们留下记号。
也不知道走错路的程奇等人何时才能追上阿蘅她们。